“再等两天，就能带他来了”

距离顾言生日还有两天，江清辞特意以“周末要去城郊找亲戚”为由，提前和顾言错开了行程。周六清晨天还没亮透，他就背着塞满布置材料的双肩包，转了两趟公交，又沿着海岸线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上周偶然发现的那片僻静海滩。

这里没有景区的喧嚣，只有成片的芦苇丛顺着海风轻轻晃，远处的海平面泛着淡金色的微光。江清辞放下书包，先在沙滩上踩出一片平坦的区域，又从包里掏出折叠式的小桌子和蓝白格子的桌布——这是他从家里翻出来的旧物，洗干净后带着淡淡的肥皂香。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把桌布铺平整，指尖碰到细沙时，又想起顾言上次说“喜欢踩在沙滩上的感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太阳慢慢爬高时，江清辞开始挂串灯。他找了两根靠得近的木桩，把暖黄色的灯串绕在上面，又在灯串之间系上小小的贝壳风铃——这些贝壳是他前几天每天放学后去海边捡的，指尖被贝壳边缘划了好几道细痕，他却特意挑了最亮的几枚，用棉线串成一串。挂完灯串，他又从书包里掏出折叠椅，放在小桌子两侧，椅背上各搭了一条米色的针织毯，“万一晚上海风凉，顾言披着刚好”，他小声嘀咕着，又把准备好的生日蛋糕保温盒放在桌子中央，确认密封严实后，才松了口气。

中午的太阳有点晒，江清辞躲在芦苇丛的阴影里啃面包，手里攥着手机，反复看着天气预报——“夜间多云，风力二级”，他默念着，又想起要给顾言准备的“惊喜环节”，连忙从书包里翻出几张白色的卡纸，用马克笔在上面画简单的小图案：有顾言喜欢的乐队logo，有两人之前一起养过的小仓鼠，还有去年冬天一起堆的雪人。他把画好的卡纸折成小卡片，沿着小桌子摆成一圈，每张卡片下面都压着一颗水果硬糖，是顾言最爱的橘子味。

下午的时候，海风吹得更温柔了。江清辞开始往沙滩上撒花瓣——这是他昨天去花店买的，特意选了浅粉色的蔷薇，花瓣落在细沙上，像撒了一层碎星星。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把花瓣摆成心形，刚摆到一半，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吓得立刻把剩下的花瓣塞进包里，躲到芦苇丛后面，直到看清是一对散步的老夫妻，才松了口气。等老夫妻走远，他又跑回原地，小心翼翼地把没摆完的花瓣补好，指尖沾了沙也不在意，只盯着心形的轮廓，想象着顾言看到时的表情，耳尖又悄悄热了。

天色渐暗时，江清辞打开了灯串。暖黄色的光透过贝壳风铃，在沙滩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风一吹，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和海浪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好听。他坐在折叠椅上，摸出手机给顾言发消息：“亲戚家信号不太好，周末可能没法常联系啦”，等看到顾言回复的“好，你注意安全”，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海浪一次次漫过沙滩，又悄悄退去。江清辞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看着眼前的布置——亮着的灯串、摆好的卡片、放着蛋糕的桌子，还有椅背上的针织毯，突然觉得之前所有的奔波都值得。他对着海平面的方向轻轻说了句“再等两天，就能带顾言来了”，海风裹着他的声音飘向远方，连空气里，都好像提前染上了期待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