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药圃里的灵泉水……”
芝儿的声音撞开竹门时，带着半分慌张半分雀跃，可话音刚落就卡在喉咙里——他瞧见自家长老正垂眸看着怀中人，银灰色的眼瞳里盛着从未对旁人露过的温软，而那位总爱缠着长老的姑娘，粉蓝色的裙摆缠在长老腰侧，露着的肩头蹭着长老的衣襟，正仰头笑得眉眼弯弯。
少年脸颊“腾”地红了，丹顶鹤原型特有的一点绯红从耳尖漫到脖颈，手里的药锄“哐当”掉在地上，转身就要往外跑。
“回来。”沐轻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指尖轻轻捏了捏怀中人作乱的脚踝，“又闯什么祸了？”
芝儿僵着身子转回来，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蹭着地面，眼珠滴溜溜转：“也、也不是祸……就是灵泉水里，长、长了株月光草！”他忽然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上次听姑娘说想要月光草做香囊，我、我想着捞上来给姑娘……”
话没说完，就见那粉蓝色的身影从长老怀里滑下来，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香风，下一秒手腕就被轻轻拉住。
“芝儿真好。”我弯着眼笑，指尖戳了戳他泛红的脸颊，“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芝儿被我戳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往沐轻忧身后躲，却被长老轻轻推了一把。
他偷瞄了眼长老，见长老银眸里没什么不悦，反而带着点纵容，顿时鼓起勇气：“可、可以！不过那月光草沾了灵泉水的灵气，得用玉铲挖……”
他絮絮叨叨说着，转身去取玉铲，尾巴骨那里却悄悄冒出几缕雪白的鹤羽——还是没忍住现了点原型。我看得偷笑，刚要伸手去揪，就被沐轻忧捏住手腕往回带。
“别欺负他。”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语，气息扫过我颈侧：“芝儿虽顽皮，却是真心待你。”
说话间，芝儿已经举着玉铲跑回来，瞧见我和长老靠得近，又红了脸，却梗着脖子道：“走、走吧！去晚了，月光草该被水里的锦鲤啃了！”
他跑得飞快，雪白的鹤羽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像团滚动的雪球。
我被沐轻忧牵着跟在后面，粉蓝色裙摆扫过石板路，忽然听见他低声笑：“你看，连芝儿都比你懂事些。”
我不服气地捏了捏他的掌心：“那我去找芝儿玩，不理你了。”
刚要挣开手，却被他反手握得更紧。他银眸里映着我鼓腮帮子的模样，忽然俯身：“那可不行。”
“长老！这边这边！”芝儿的声音从药圃那头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还夹杂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兴奋。
他手里举着玉铲，蹲在灵泉边的青石上，雪白的鹤羽在衣摆下悄悄探了个尖儿，又被他慌忙按回去。
我被沐轻忧牵着走过去，粉蓝色的裙摆扫过药圃里半人高的灵草，带起一串细碎的露珠。刚凑近泉边，就见水面上浮动着一株莹白的草叶，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银辉，果然是月光草。
“你看！我说有吧！”芝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转头想等夸奖，却见长老正低头替我拂去裙摆上沾的草屑，指尖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药草。
少年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挠了挠头，转身假装研究泉水里的锦鲤。
我忍不住笑，挣脱沐轻忧的手跑到泉边，蹲在芝儿身边：“芝儿好厉害，这都能发现。”你指尖刚要碰到水面，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
“月光草性阴，沾了人的热气会失了灵气。”沐轻忧站在我身后，声音落在头顶：“让芝儿来。”
芝儿立刻来了精神，握着玉铲小心翼翼地探进水里，嘴里还念念有词：“长老教过的，挖灵草要顺着根须的方向……”他动作虽有些笨拙，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丹顶鹤原型的细心在这时显露无疑。
我托着腮看他，忽然觉得脚踝一凉，低头才发现裙摆被泉水打湿了一小块，露出的小腿沾了几滴水珠。刚要起身，就被沐轻忧拦腰抱起，他银灰色的眼瞳扫过我湿掉的裙摆，眉头微蹙：“说了让你站远些。”
“长老！挖着了！”芝儿举着月光草欢呼，转头却撞见这一幕，手里的玉铲“啪嗒”掉回水里，脸颊瞬间红透，转身就往药庐跑，“我、我去拿装草的玉盒！”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我忍不住在沐轻忧怀里笑出声：“芝儿好像只受惊的小鹤。”
他低头看我，指尖轻轻擦过我小腿上的水珠，声音带着点无奈：“还不是被你闹的。”他抱着我往回走，银发散落在肩头：“再这样，以后不许跟芝儿来药圃。”
我立刻搂住他的脖颈撒娇：“长老最好了，不会的对不对？”晃了晃腿，粉蓝色的裙摆扫过他的手臂：“再说，有长老在，我才不怕。”
他脚步顿了顿，银眸里漫开细碎的笑意，低头在我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下一片带着药香的雪：“嗯，有我在。”
远处药庐里传来芝儿打翻东西的声响，伴随着他小声的惊呼，我靠在沐轻忧怀里笑得更欢，觉得这药香弥漫的夜晚，比任何丹药都让人安心。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