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夜总是带着几分清寂，琉璃瓦在月华下泛着冷光，唯有我所在的揽星殿内，暖黄的烛火将一切晕得柔软。
我提着食盒站在殿门口，尚未推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带着傲娇的奶音：“哼，就凭那些仙娥绣的帕子，也配给帝尊贺生辰？小爷亲自挑的孔雀羽香囊才是最好的！”
推门而入时，正见一只巴掌大的青羽孔雀站在案上，仰着小脑袋梳理自己的羽毛，青绿色的尾羽上还沾着两根金粉，活像个偷抹了胭脂的小少爷。
而闻人醉就坐在案后，银蓝色长发垂落在衣摆上，指尖夹着那枚被青芽夸上天的孔雀羽香囊，青绿色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见我进来，才抬眸看来：“来了。”
我将食盒放在案上，笑着走向那只还在自夸的小孔雀：“青芽，今日是仙帝生辰，你倒先替他挑上礼物了？”
青芽立刻转过身，用翅膀拍了拍案上的香囊，奶声奶气却依旧端着架子：“那是自然！小爷的眼光，九重天找不出第二个！帝尊，你说是不是？”它说着，还歪着脑袋看向闻人醉，一副“快夸我”的模样。
闻人醉指尖轻点香囊，眼底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是，青芽眼光最好。”
我忍不住笑出声，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糕点一一摆出来：“好了，别贫嘴了。我做了仙帝喜欢的月见草蜜糕，还有青芽爱吃的松子酥，快尝尝？”
青芽立刻扑到松子酥旁，却没急着吃，而是用翅膀推了推月见草蜜糕的盘子，朝着闻人醉的方向挪了挪：“帝尊先吃！今日你最大，小爷...小爷可以让你先尝。”话虽傲娇，动作却透着贴心。
闻人醉看着那盘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蜜糕，目光转向我：“你特意做的？”
“嗯。”我拿起玉勺，舀起一块蜜糕递到他唇边：“青芽说，当年你在族中时，生辰总少不了月见草蜜做的吃食。我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他垂眸看着我递来的玉勺，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没有犹豫，微微俯身含住了那块蜜糕。
唇瓣不经意擦过我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让我指尖微麻。
他咀嚼着，青绿色眼眸里多了几分暖意：“比万年前族中做的，更合口味。”
“那是自然！”没等我说话，青芽就叼着一块松子酥抬起头，含糊不清地抢话：“小爷告诉她，月见草蜜要选晨露刚落时采的，她肯定听小爷的了！”
我笑着揉了揉青芽的头顶，它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却还嘴硬：“喂！小爷的羽毛很珍贵的，轻点揉！”
闻人醉看着我们互动，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目光落在我身上：“今日怎么突然想起为我过生辰？万年来，我早已不记这些。”
我拿起案上的一盏琉璃灯，走到他身边，将灯放在他手边：“正因为万年来没人陪你过，所以往后的每一个生辰，我都想陪着你。”
我顿了顿，想起他当年魂体受损、借青芽血脉温养的过往，声音软了几分：“你不是说，遇见我之后，才重新感知到温暖吗？那我就让这份温暖，岁岁都陪着你。”
闻人醉看着我，青绿色眼眸里映着烛火的光，像是盛了一片温柔的星河。他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侧，声音低沉而认真：“柔儿，你可知，你比这九重天的所有珍宝，都更让我心动。”
青芽在一旁叼着松子酥，含糊地嘟囔：“虽然很肉麻，但...小爷觉得很对！帝尊，你可得抓紧她，不然被别的仙者抢去了，小爷可不管！”
我被青芽逗笑，靠在闻人醉身侧，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孔雀羽香。他低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带着月见草蜜的甜香：“不会放手的。”
殿外的月华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一雀身上。
青芽吃完松子酥，跳到闻人醉的肩头，用脑袋蹭他的脸颊：“帝尊，生辰快乐！明年生辰，小爷还要给你挑最好的礼物！”
闻人醉抬手，轻轻抚摸着青芽的羽毛，目光转向我时，满是温柔：“明年，后年，往后每一年，都要有你，有青芽。”
我笑着点头，拿起一块蜜糕递到他唇边：“那我们继续吃糕吧？吃完了，我带你们去瑶池看月，今晚的月色，格外好看。”
闻人醉张口接住，青绿色眼眸里满是笑意：“好，都听你的。”
青芽在他肩头欢呼：“好耶！去看月亮！小爷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月亮都看看小爷的羽毛！”
烛火摇曳，笑声在殿内回荡，九重天的清寂被这暖融融的氛围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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