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张真源站在廊檐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打开，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九点整。

表盖内侧，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学生装，笑容清亮，眉眼间都透露着高兴

雨又大了些，打在洋楼的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真源合上怀表，重新揣回口袋，转身推开了那扇紧闭的侧门。

门内的暖香扑面而来，与门外的湿冷截然不同。

他走进那片喧嚣里，背影挺拔

没人知道，他刚才递出去的那份图纸里，还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了四个字

“小心内鬼”

…

而此刻，撑着黑绸伞走在雨巷里的贺峻霖，已经摸到了内袋里那张薄薄的纸条。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拐进一条窄巷，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斑驳的砖墙上，像幅被揉皱又展开的旧画。

“吱呀”一声，巷尾一扇虚掩的木门被他推开。

只有窗棂透进的一点雨光，映出八仙桌上一只倒扣的粗瓷碗。

任何角色汉子：先生，东西……

贺峻霖急什么？

贺峻霖随手将伞靠在门边，雨水顺着伞骨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走到桌边，指尖敲了敲碗沿

贺峻霖张真源的人，没跟来吧？

汉子摇头

任何角色汉子：放心，那几位爷的注意力都在百乐门正门，没瞧见您从侧门走。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犹疑

任何角色汉子：你能确保这图纸……

贺峻霖低笑一声，从内袋里掏出那个信封，他的指尖在“内鬼”那两个字上顿了顿

贺峻霖你只管把他交给二爷就行

贺峻霖他的路数，比这雨还深

任何角色汉子：是

汉子应了声，揣好信封就往门外走，刚到门口又回头

任何角色汉子：先生，他真的……信得过吗？

苏妄望着窗棂外的雨丝，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贺峻霖信不信得过，就看你们家二爷了

贺峻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任何角色汉子：先生，明日会把钱送到这里

汉子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雨声在屋檐下滴答作响。

贺峻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湿的风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湿发微微晃动

他想起张真源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想起怀表里那张模糊的照片

刚才在廊檐下，张真源打开怀表时，他恰好瞥见了那一角，少年的笑容清亮，像极了多年前北平巷子里，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喊“霖霖”的身影。

贺峻霖宋亚轩……

是巧合吗？还是张真源故意让他看见？

贺峻霖皱了皱眉，刚要关窗，就见巷口闪过一道黑影

他立刻缩回手，隐在窗后，指尖摸到了藏在桌腿下的手枪。

那黑影走得极快，脚步声被雨声盖过，只在巷口停了一下，随即又消失在雨幕里。

是张真源的人？还是日本人的眼线？

的确，这雨若是下起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停

……

而另一边，张真源走进佛桀门侧门后，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径直上了三楼的“倚云”包厢。

张真源亚轩

张真源树立

十年树人，百年树立

树立树立，为国而立

张真源是不是怕我不认你，才改了名字？

包厢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任何角色女人：先生，那边的人已经按您说的，将人引过去了

任何角色女人：要动手吗？

张真源明早8点

任何角色女人：是，只是……让贺先生护着，会不会不太好？他毕竟……

张真源他毕竟是霖霖，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人

张真源抬起头，惯常的冷静

张真源没人比他的消息网更密，让他护着，比我们自己动手安全。

女人没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有些晦暗，霖霖很聪明，没多问

聪明人才危险。

的确，可谁不是在刀尖上走？

张真源起身推开了包厢门。

命运弄人，让他们分开，偏偏……又让他们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