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外一番尘世闲游,于陈凡而言不过心念微动间。他并未在璃月港内多做停留,身形几个闪烁,便已至城外僻静山野。寻得一處天然洞窟,挥手布下几重隐匿警戒的简易阵法,虽不及洪荒大阵之威能万分之一,却也足够将此界寻常窥探隔绝在外。
洞内清寂,唯有隐约风声。
陈凡盘膝而坐,心神沉入识海深处。那枚混沌珠静静悬浮,散发着蒙昧清光。他意念微动,下一瞬,身形已出现在混沌珠内那方小天地中。
依旧是那片熟悉的景象。五光十色的三光神水湖荡漾着浩瀚生机,岸边无数灵根仙葩吞吐霞光,先天后天之气交织,氤氲如雾。只是细看之下,能发现陈凡的魂体相较于全盛时期,仍显几分虚浮,那是穿梭混沌、硬抗空间乱流留下的道伤,非寻常手段可愈。
他行至湖畔,掬起一捧三光神水。那神水在他掌心流淌,日月星三色光华轮转,蕴含着造化万物、滋养神魂的无上伟力。他缓缓将神水饮下,随即闭目凝神,运转玄功。
精纯至极的能量如温润潮汐般涤荡周身,滋养着每一寸受损的魂魄与道基。混沌珠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迥异,外界或许只过数日,此地已是经年。三光神水不愧为洪荒至宝,其效非凡,那顽固的道伤在这般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抚平、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陈凡周身清光大盛,虚浮的魂体彻底凝实,甚至比受伤前更显晶莹剔透,道行竟有了一丝精进。他缓缓睁眼,眸中神光内蕴,恍若星河深敛。
正欲再巩固一番,却忽感布在洞外的警戒阵法传来轻微波动——并非敌袭,而是一道熟悉活泼、带着些许试探意味的气息。
是胡桃。
陈凡心念一动,身形已自混沌珠内消失,回到现实的山洞之中。他拂袖撤去洞口禁制,阳光顷刻间涌入。
只见洞口处,胡桃正探着半个身子,一只手遮在眉前,好奇地朝里张望,梅花瞳在略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她今日换了身简便的衣裳,更显灵动。
“陈凡哥哥?你在里面吗?我循着气息找过来的,没打扰你吧?”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雀跃。
陈凡缓步走出,周身气息已尽数收敛,如同寻常人,唯有眼底深处那一抹历经洪荒的沧桑与淡然无法完全掩去。他微微一笑:“无妨。你怎寻到此地?”
胡桃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蹦跳着上前:“本堂主神通广大,找你还不容易?我问了钟离客卿,他说你大概在这个方向气息最后消失的…咳咳,不是,是我自己感应到的!”她似乎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挺起小胸脯,强行挽尊。
陈凡也不点破,只含笑看着她。
胡桃凑近了些,像只小动物般嗅了嗅,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咦?陈凡哥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感觉…嗯…更好看了!脸色也比前几天红润多了!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她眨巴着眼,满是好奇与狡黠。
“不过是静修几日,略有所得。”陈凡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问道,“寻我何事?可是往生堂又有‘大优惠’需我参详?”
“才不是呢!”胡桃撅了噘嘴,随即又兴致勃勃起来,“是香菱!她搞到了些稀奇古怪的新食材,非要弄什么试吃大会,拉着我和行秋重云他们一起去尝鲜。我想着陈凡哥哥你见多识广,肯定能品鉴出好东西!一起去嘛?”
她说着,很是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拉住陈凡的袖子往外拽。
陈凡垂眸,看了一眼她伸过来的手,并未避开,只是唇角笑意加深了几分:“哦?试吃大会?听起来倒是有趣。”
“对吧对吧!”胡桃见他应允,顿时笑逐颜开,拉着他袖角的手轻轻晃了晃,“快走快走,去晚了香菱那锅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糊了,她肯定又要念叨好久!”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长。少女活泼雀跃,拉着身后青袍淡然男子的袖角,一路说笑着往璃月港走去,山林间回荡着她清脆的笑语声。
陈凡任由她拉着,目光掠过层峦叠翠,落在那繁华的港口人间。
尘世烟火,百味纷呈,疗愈道伤之余,品鉴一番,似乎亦是乐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