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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诅咒

深渊群星

时年三十六年春,殷家集。

我降生的那个夜晚,据产婆后来说,集子里所有的狗都朝着月亮狂吠了整夜,直到我发出第一声啼哭才骤然停止。天空中没有云,月亮却诡异地泛着淡红。曾祖母秀娘抱着我,布满皱纹的手指拂过我眼角一颗小小的朱砂痣,久久不语,最后只叹了口气:“灵气太盛,恐非福兆。”

我的童年记忆,是从色彩开始的混乱篇章。“族中姐妹能绣花的时候,我还没认完所有的颜色。” 并非我愚钝,而是我看到的颜色总与旁人不同。她们说那是“翠绿”,我看来却带着一丝腐朽的灰败;她们说那是“嫣红”,我眼中却仿佛有血丝在其中游动。这导致我的绣品在旁人看来总是“张牙舞爪” ,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与姐妹们生气勃勃的花鸟虫鱼格格不入。

更让我被孤立的是我的言语。五岁那年,我看着堂姐新得的玉镯,随口说了句:“这么通透,怕是要碎了。” 当晚,那玉镯就在她洗漱时莫名裂成了两截。起初是巧合,后来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说的话,好的不灵坏的灵,几乎没有朋友。” 族中姐妹视我为乌鸦,连下人都不敢与我多言。只有曾祖母秀娘,看我的眼神总是复杂,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期待?她偶尔会摸着我的头,喃喃自语:“能看到真实,是天赋,也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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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五十年,大旱进入第三个年头。

曾经肥沃的土地裂开狰狞的口子,像垂死者干裂的嘴唇。河水断流,井底见泥。饿殍开始出现,起初是外乡逃难来的,后来,集子里也开始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一种尸体腐烂前的甜腻气味。

我曾亲眼看见隔壁家的二丫,那个曾经笑话我绣花难看的活泼女孩,为了一小袋发霉的麸皮,跟着陌生男人走了,再也没回来。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每个人的心。

曾祖母秀娘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变卖了大部分家产,试图从外界购买粮食,但杯水车薪。我看着她深夜独自站在庭院里,背影佝偻,对着那轮依旧泛着不正常红色的月亮,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她那曾经让我感到安心的、如同山岳般沉稳的气息,正在被一种无力感侵蚀。

我听见了她的叹息“天灾面前,超凡不过是比普通人强大一点的蝼蚁,都是蝼蚁,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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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曾祖母将我叫到她的房间。桌上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火漆是陌生的印记。

“月儿,”她的声音沙哑,“扬州林家,愿意提供足以让全族渡过这次旱灾的钱粮。”

我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条件是,”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我,“需要一位殷家嫡系女子,嫁入林家,续两家之好。林家主…林长生,年逾古稀。”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古稀老翁…我想象着一个鸡皮鹤发、行将就木的老人,胃里一阵翻涌。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对吗?”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响起。年龄合适,身份合适,而且…我这个“不祥之人”,或许正适合去那样一个未知的、可能同样不祥的地方。

曾祖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决绝取代:“是。”

“我去。”我没有犹豫。用我这被视为不祥的一生,换全族人的生机,这笔买卖,很值。至少,我能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

消息传开,父母哭成了泪人。母亲连夜为我赶制嫁衣,父亲则将祖传的一块护身宝玉塞进我手里。族人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怜悯。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将那本翻旧了的《白氏长庆集》仔细包好,放入行囊。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殷家集,我大概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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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五十一年腊月,我坐上了前往扬州的马车。没有盛大的送亲队伍,只有几辆装卸下“聘礼”(实际上是第一批救命粮)的货车同行。车轱辘碾过干裂的土地,扬起的尘土都带着绝望的气息。

经过近一个月的颠簸,马车终于驶入了扬州城。与北方的死寂荒芜不同,扬州城显得颇为繁华,运河上船只往来如织,街市人声鼎沸。但这种繁华之下,似乎潜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纱,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笼上了一层灰调。

林宅坐落在城西,高墙深院,朱漆大门透着森严。进门的那一刻,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陈旧木料、香火和某种更深层腐朽气息的味道钻入鼻腔,让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婚礼异常简单冷清。没有高堂满座,只有寥寥几个面无表情的仆役和几位据说是林家远亲的老者作为见证。也是,古稀老翁娶三妻,又不是什么好事,人多才奇怪。后来我才知道,宾客不多,送礼的人确实不少。

当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盖头被掀开,预想着面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时,听到的却是一个温和沉静的声音:

“既嫁入林家,便是林家人。我为你取一字,‘嫦余’。嫦娥居广寒,清辉永驻。望你亦能如此。”

盖头挑起,映入眼帘的并非古稀老翁,而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靛蓝长袍,气质儒雅,举止从容。“新婚之夜初次见面,林长生比我想象的年轻,温柔又体贴,给我取字‘嫦余’,说我如月中姮娥,清冷妩媚,比我想象的各种结果都好。”

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怔住,心中那份赴死的决绝,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丝微弱的、属于少女的憧憬,悄悄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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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起初平静得不可思议。

林长生待我极好。他亲自教我读书识字,耐心讲解经史子集,甚至偶尔与我谈论诗词歌赋。他发现我那些“张牙舞爪”的绣样,非但没有嫌弃,反而称赞其“风骨天成,别有韵味”,命人精心装裱起来,挂在书房。

我那些偶尔因心绪不宁而脱口、可能带来“小意外”的话语,他似乎总能轻易化解。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眼看滚烫的茶水要泼到他身上,他却仿佛早有预料般轻轻一拂袖,茶盏便稳稳落回桌面,滴水未洒。他看着我惊愕的眼神,只是温和地笑笑:“无妨,有我在。”

“我怎么能不爱上他,名正言顺的夫君,不在乎我带来的麻烦,总是解决好一切?” 他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灰暗的过去,满足了一个怀春少女对完美夫君的所有幻想——强大、温柔、博学、多金,并且包容我所有的不安与“怪异”。我像久旱的禾苗,贪婪地汲取着他给予的温暖,沉溺在这看似完美的幻影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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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幻影终究是幻影。

林宅太大了,也太静了。仆役们总是低眉顺眼,行动悄无声息,眼神空洞麻木,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宅院里的树木,枝干都有些异样的扭曲,即使在盛夏,也鲜少听到虫鸣鸟叫,空气中总是弥漫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让人心神不宁的腐朽气息。

我开始尝试探索这座巨大的宅院。在书房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我发现了一本《金石录》,上面的批注笔迹清秀工整,与林长生教我的字体不同,落款处有一个极淡的“荷安”印痕。我问起,他只说是“故友遗物”,眼神却有一瞬间的飘忽。

在库房深处,我找到了一个蒙尘的绣篮,里面有些未完成的绣品,针脚凌乱,透着绝望,角落还有几团带着暗红污渍的丝线。仆役说,那是“前头那位王夫人”的旧物。

更让我不安的是我的梦境。越来越频繁地梦见冰冷滑腻的树根从地底伸出,缠绕我的脚踝,将我向下拖拽。梦中总能听到低沉的、仿佛拖拽重物的声音,以及无数细碎的、充满痛苦的呜咽。

我开始留意到林长生身上的一些细节。他的体温似乎总是偏低,即使在炎夏,手掌也带着一丝凉意。他看书时的眼神,不像是在阅读,更像是在检索某种信息。他对下人的生死漠不关心,一次一个老仆“意外”跌入枯井身亡,他得知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深处甚至闪过一丝…类似于“收获”的满意?

这些毫不关联的蛛丝马迹,像一颗颗散落的珠子,在我心中滚动。而我那被视为“不祥”的天赋,正在本能地将它们串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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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五十二年春,我在整理一些旧账册时,无意间发现了钱秀芳(荷安)留下的一本私密笔记。笔记表面记录着日常用度,但在某些页面的空白处,用极淡的、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清的墨迹,写着一些令人心惊的句子:

“药性有异…非安胎,似锁魂…”

“天枢夜啼不止,言地下有手抓脚…”

“妾室周氏‘郁结’而亡,尸身冰冷如铁,额现黑纹…”

“长生…非人…”

我的手开始颤抖。联想到王大丫那些带着绝望痕迹的绣品,联想到那些早夭的、名字里带着“天”字的孩子(天薇、天芷、天佑、天赐、天恩),联想到林长生那异于常人的状态和这宅院的诡异…一个可怕的真相逐渐在我脑中清晰起来。

林长生,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是一個依靠某种邪恶仪式、或许是通过吞噬至亲血脉来维持自身存在的怪物!这座林宅,就是他的祭坛!而我们这些嫁进来的女子,连同我们的孩子,都只是他精心挑选的“祭品”!

“我确实是曾祖母最有天赋的孩子,豪不关联的蛛丝马迹,也被我推测出了真相。” 这认知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只有彻骨的冰寒和恶心。

“我觉得他恶心。” 想到自己曾对他倾注的爱恋,想到与他之间的亲密接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觉得爱着他的我自己恶心。” 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和盲目,那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感觉,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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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被真相压得几乎窒息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抚摸着小腹,感受着里面生命的悸动,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或她)未来被献祭的惨状。不!我绝不允许!

“他伤害了我的孩子,我恨他!” 这恨意如此纯粹,如此强烈,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恶心。我要保护我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我开始利用林长生因“纵容”而给予我的有限自由和信任,暗中行动。我找到了曾祖母早年埋下、并告知于我的隐秘联络渠道,传递出求救信息。我利用管理家务的便利,观察宅院的人员走动和换防规律。我甚至假装被他的“温情”再次迷惑,提出想去普度庵静养安胎,为将来的计划铺垫。

我知道,必须在孩子出生前,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送走计划。我仔细研究了钱秀芳笔记中提到的、关于林家监控的漏洞,以及普度庵可能存在的秘密通道(那是曾祖母信中隐约提及的猜测)。我将所有细节反复推敲,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尽可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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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五十七年七月,我临盆在即。

计划启动。我服下了曾祖母秘密送来的、能精确控制产程但极伤身的药物。产房安排在了靠近普度庵后门的一处僻静院落。曾祖母安排的人手,早已伪装成稳婆和仆役混了进来。

分娩的过程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当听到两个孩子嘹亮的啼哭声时,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来不及多看他们一眼,就在心腹嬷嬷的帮助下,用事先准备好的死婴,完成了偷梁换柱。我那对刚刚降世的龙凤胎,被迅速裹在浸染了特殊药粉、能隔绝气息的襁褓里,通过普度庵的密道,送出了林宅,送往北方殷家集。

整个过程紧张得让人窒息,任何一点差错都会前功尽弃,万劫不复。但当确认孩子们已经安全离开的消息传来时,我瘫软在产床上,心中涌起的不是后怕,而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和悲壮的欣慰。

我做到了。我毁了林长生这一次的“收获”。这是我作为母亲,能为孩子们做的、最决绝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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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送走后,我的生命仿佛被抽空了。我知道,我对林长生而言,利用价值已经不大。等待我的,很可能就是“病故”,如同王大丫,如同钱秀芳,如同那些妾室。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每日在宅院里游荡,眼神空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林长生来看过我几次,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询问我的身体,但我能感觉到他眼神深处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似乎在观察我,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或者,在等待我彻底崩溃,成为祭坛更好的“养料”。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腐烂下去时,我遇见了他——林景文。

那是一个午后,我在荒废的东跨院(钱秀芳曾经居住的地方)徘徊,试图寻找更多线索。一个清朗又带着些许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您…是新来的夫人吗?晚辈林景文,按辈分…我该唤您一声曾祖母。”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年轻人,眉眼干净,眼神清澈,没有林家仆役那种麻木,也没有林长生那种深不见底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属于正常人的、鲜活的好奇与关切。

他是林家远支,父母早亡,依附主家过活,在附近的族学读书。他说见我总是郁郁寡欢,便时常借故与我说话,有时是带来一本坊间新出的话本,有时只是一枝带着露水的野花。

起初是戒备,后来是贪恋那一点点“生”的气息。在他面前,我不是“嫦余”,不是林夫人,我只是殷灵月。我可以对他诉说我的恐惧,我的发现(当然,隐去了最核心的秘密),我那被送走的、此生难见的孩子。他没有像旁人那样觉得我疯了,他只是认真地听着,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同情,以及…越来越深的倾慕。

我知道这不合礼法,罔顾人伦。我红杏出墙了,旁人知道该骂我了。 但在林家这座巨大的、吃人的坟墓里,谁又还在乎这些?我们像两个在寒冬荒野里相遇的旅人,只能靠彼此身体那一点微弱的温度,确认自己还活着。“我不后悔。”

这段禁忌的、在绝望废墟上开出的畸形花朵,成了我对抗这无边黑暗的、最后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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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家的阴影无处不在。我们的私情,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时年六十一年秋,林景文突然“落水身亡”。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灯下绣一方帕子,上面是我按照记忆中北方家乡的样子,绣的雪景。针尖猛地刺入指尖,血珠渗出,恰好染红了绣面上那轮小小的、冰冷的太阳。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知道,轮到我了。

林长生没有立刻动手,他似乎在等待,或者说,在“享受”我最后的恐惧。我被变相软禁在院子里,仆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和隐秘的恐惧。

一天夜里,我被带到了那座我早已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地宫。阴冷、潮湿,墙壁和地面上布满了扭曲蠕动的符号,散发着令人心智混乱的幽光。中央是一座苍白的石质祭坛,散发着浓郁的、甜腻的腐朽气息。

林长生站在祭坛前,转过身,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皮囊,但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冰冷的、非人的存在。

“来了?”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皮肤下有细小的黑影在蠕动。

我看着他,心中一片平静。爱也好,恨也好,恐惧也好,在这一刻都沉淀为最纯粹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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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我这一生。被视为不祥的童年,自愿牺牲的婚姻,短暂虚幻的幸福,痛彻心扉的觉醒,拼尽全力的反抗,以及那短暂却真实的温暖…所有情绪在胸中翻腾、压缩,最终化为一股冲破一切的力量!

我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对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最恶毒的诅咒:

“林长生!去他妈的长生!你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食尸鬼!喝着后代鲜血的怪物!还长生?你去死!去死!去死!!!”

诅咒脱口而出的瞬间,地宫内的符号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混乱光芒!祭坛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激怒、或者说被扰乱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剥离,剧痛席卷而来。但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林长生那具完美的皮囊在光芒中扭曲、崩解,听到他发出了一声并非人类能发出的、混合着惊怒与难以置信的嘶鸣…

我的诅咒…成功了吗?

不重要了…

孩子们…要活下去…

景文…等我…

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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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拥有了模糊的意识。

我发现自己没有消散,也没有进入轮回,而是变成了一缕极其微弱的残魂,被禁锢在了地宫深处,那座属于林长生的乌木牌位附近。

我看到了王大丫和钱秀芳的灵魂碎片。她们的状态也各不相同,大丫姐的魂体相对完整,怨毒而清醒;秀芳姐则多数时间浑浑噩噩,偶尔清醒。我们无法像生前那样交流,只能通过魂火的微弱波动,传递一些模糊的意念。

我看到了林长生的“新形态”——他的灵魂核心寄居在了牌位之中,与祭坛和地底的存在结合得更加紧密,变成了一个更加诡异、更加非人的存在。我的诅咒,某种意义上成功了,让他抛弃了人的躯壳,但也让他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我还看到了,在我们怨念交织下,在地宫深处,一张无形的、由纯粹恨意与不甘织成的网,正在缓慢形成。它微弱,却坚韧,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在等待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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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在黑暗中无声流淌。

地宫外的世界几经变迁,林家的后代依旧在这片土地上繁衍,悲剧似乎仍在以不同的形式重复。

直到某一天,我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微弱的血脉共鸣。一个年轻的女孩,带着困惑、恐惧,以及一丝与我们同源的、对真相的执着,踏入了这座古老的宅院。

她的名字,叫苏琬。

通过那张由我们怨念织就的网,通过血脉的链接,我努力地将那些破碎的真相、那些绝望的呐喊、那些未尽的警告,化作跨越时空的低语,传递给她…

“苏琬…”

“掀了…这棋盘…”

“要连根…焚尽…”

我的故事,或许已经终结。

但希望,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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