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后，苏糯和凌沉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
苏糯不再像最初那样处处小心翼翼，会在凌沉看文件时，抱着抱枕窝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会在周末拉着凌沉一起去超市采购，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甚至会在凌沉偶尔因为工作皱起眉头时，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小声说“别不开心呀”。
而凌沉的纵容，也越来越明显。他会把苏糯喜欢吃的草莓洗干净放在果盘里，会在苏糯熬夜做课题时，端一杯热牛奶放在他手边，甚至会在开视频会议时，默许苏糯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偷偷给他塞一颗糖。
这天下午，苏糯的课题组临时加了个会，结束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走出教学楼，正想给凌沉发信息说晚点回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凌沉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
“上车。”
苏糯心里一暖，快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凌总，您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凌沉的语气淡淡的，从副驾拿出一个保温盒递给她，“还没吃饭吧？特助买的生煎包，还热着。”
苏糯打开保温盒，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是他最喜欢的那家店的生煎包，皮薄馅足，还冒着热气。
“谢谢凌总！”他拿起一个，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爆开，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凌沉看着他像只得到食物的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发动了车子。
“对了凌总，”苏糯咽下嘴里的食物，忽然想起什么，“下周六我们系有个迎新晚会，老师让我做主持人，您……您有空来看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凌沉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几点？”
“晚上七点开始。”
“地址发我。”凌沉的语气很平静，却让苏糯的心瞬间雀跃起来。
“好！”
迎新晚会那天，苏糯从下午就开始紧张。他穿着学校统一的主持人礼服，站在后台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台词，手心都冒出了汗。
同系的一个女生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苏糯，别紧张，你准备得那么充分，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学姐。”苏糯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有点不安。
他其实不是紧张主持，而是紧张凌沉会不会来。
晚会开始前五分钟，苏糯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凌沉没有发信息过来。他心里有点失落，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整理了一下礼服，走向舞台。
聚光灯打在身上的那一刻，苏糯的心跳得飞快。他定了定神，按照排练的流程，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开始念开场白。
声音清亮，吐字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台下掌声雷动。苏糯的目光下意识地在观众席里扫过，在看到前排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睛瞬间亮了。
凌沉就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周身的气场却依旧强大。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鼓掌，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目光落在苏糯身上，深邃而专注。
仿佛整个喧闹的礼堂里，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苏糯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变得滚烫。但不知怎的，心里的紧张感却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勇气。
他挺直脊背，用更清亮的声音，念出了下一段台词。
晚会进行得很顺利。苏糯的主持从容大方，偶尔和搭档的互动也很自然，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
中场休息时，苏糯拿着水杯走到后台，刚想喝口水，就看到凌沉站在角落等他。
“凌总，您真的来了！”苏糯惊喜地走过去。
“嗯。”凌沉点点头，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主持得很好。”
得到他的夸奖，苏糯比得到台下所有人的掌声还要开心，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真的吗？”
“真的。”凌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擦把汗。”
“谢谢凌总。”苏糯接过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暖暖的。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笑着对苏糯说：“苏糯，刚才主持得太棒了！喝点水吧。”
是同系的学长，也是这次晚会的另一个主持人。
苏糯愣了一下，刚想接过水，就听到凌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不渴。”
男生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笑了笑，看了凌沉一眼，识趣地转身走了。
苏糯有点疑惑地看向凌沉：“凌总？”
凌沉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拿起苏糯手里的水杯，递给她：“喝这个。”
苏糯接过水杯，看着凌沉平静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点明白。刚才凌沉的语气，好像带着点……不高兴？
他偷偷抬眼，看到凌沉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着，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涌动，却又被他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是因为那个学长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糯的心跳就开始加速，脸颊也变得更烫了。
下半场的晚会，苏糯的心思有点飘忽。他偶尔会看向台下的凌沉，看到他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晚会结束后，苏糯换回自己的衣服，和老师同学们道别后，就飞快地跑出了礼堂。
凌沉还在刚才的地方等他。
“走吧。”
“嗯。”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夜色温柔，晚风带着桂花的香气。
“凌总，刚才……”苏糯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您是不是不高兴了？”
凌沉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可是……”
“别想太多。”凌沉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晚会结束了，想吃点什么？”
苏糯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摇了摇头：“不想吃了，有点累。”
回到公寓，苏糯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凌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却没有喝，只是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糯走过去，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小声说：“凌总，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凌沉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灯光下，少年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脸颊带着刚洗完澡的红晕，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凌沉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伸出手，将苏糯揽进了怀里。
苏糯浑身一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凌、凌总？”
凌沉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呼吸带着淡淡的红酒香气，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凌总，您……”
“别动。”凌沉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让我抱一会儿。”
苏糯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凌沉胸膛的温度，还有他有力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凌沉才松开他，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低声说：“抱歉。”
苏糯摇了摇头，脸颊红得像要滴血，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小声说：“我、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上了楼。
回到房间，苏糯靠在门后，手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脑子里一片混乱。
刚才凌沉的拥抱，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心慌意乱，却又……有点喜欢。
楼下，凌沉看着苏糯跑上楼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失态。看到那个男生对苏糯示好时，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那是一种想要把苏糯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的冲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苏糯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照顾，可直到刚才，他才不得不承认，那种感情，早已超出了界限。
他想要苏糯，不仅仅是住在他的房子里，而是想要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这种悄然滋生的占有欲，让凌沉有些措手不及，却又无法抑制。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苏糯刚才泛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
或许，是时候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凌沉拿起手机，给特助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A大金融系的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
特助很快回复：“好的凌总。”
凌沉收起手机，目光再次投向二楼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坚定。
他的小奶狗，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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