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案上那本选秀花名册,烛火在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阿菱刚送来最新情报,说今晨有人混进选秀队伍。她说话时声音发颤,显然也察觉到了事态严重。
"娘娘..."阿菱欲言又止,"奴婢查过新秀名单,有个叫苏芷的,籍贯...跟白芷当年报上来的一模一样。"
我手指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太后临终前攥着的那个香囊,衬里缝着的染血绢帕,还有那些未尽之言,此刻全涌上心头。窗外风雪更急,纸窗被吹得哗哗作响。
正要开口,外头传来急促的叩门声。阿菱出去应门,回来时脸色发白:"谢将军求见。"
话音未落,谢怀瑾已推门而入。他裹着斗篷踏雪而来,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花。冷气随着他一起涌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没离开京城。"他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决然。说着解开半边衣襟,露出腰间暗藏的兵符,"吾知道你在查什么,也知道白芷要混进宫去。"
我盯着他袖口那抹干涸的血迹,想起前夜御书房里的那一幕。那时他咳血,窗外射来毒箭,箭簇与太后之毒相同。此刻他的目光比往日更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这些天我在查前朝余党。"他继续说道,"白芷背后另有势力,一个与太后早有联系的神秘组织。"
我心里一震。太后病重时仍频繁召见白芷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那些未解的疑惑像蛛网般缠绕着我。谢怀瑾的声音忽远忽近,直到他说出那个名字,我才猛地回过神来。
"萧氏血脉..."他顿了顿,"太后一直在查这个。"
我指尖收紧,金箔硌得掌心生疼。正要开口,阿菱突然冲进来:"娘娘!宫里有动静!"
话音未落,外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怀瑾已经转身往外走,动作利落得像个猎手。我紧随其后,风雪扑面而来,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波澜。
宫墙内,铜壶滴漏敲过子时。新秀们已入住东六宫,长廊尽头传来细微的响动。我示意侍卫暂缓动作,自己则缓步向前。
月光如水,照见一抹素白衣角。白芷正用金簪挑动紫檀柜第三块木板,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我屏住呼吸,看着她指尖那枚玉扳指——与太后香囊上的竟是同一款式。
密格弹开的瞬间,我缓步走出阴影:"这遗诏,是要呈给谁看?"
她猛然转身,发间银铃轻响。嘴角勾起讥笑,像是早料到我会来。"你真以为自己赢了?"
烛火将我们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交织又分离。我盯着她,感觉袖中金箔硌得掌心生疼。
"先帝亲笔写着萧氏血脉存疑..."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你说当今圣上该当如何?"
我纹丝不动,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萧景珩的身世之谜,太后至死都在追查的事,竟真有其事。
你以为单凭这个就能动摇皇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