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赛正赛的抽签结果公布在即，各学校的选手们陆续抵达东京体育馆。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林越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对手分析资料，正准备回青学休息室，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
“林越同学，请留步。”
林越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圣鲁道夫队服的男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本素描本，嘴角噙着礼貌的微笑。男生有着亚麻色的短发，戴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光的黑曜石，看起来斯文，却带着一丝精明。
是圣鲁道夫的经理，观月初。
“观月前辈？”林越有些意外。圣鲁道夫在预选赛中被山吹淘汰，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
观月初走上前，将素描本抱在胸前，笑容加深了几分：“冒昧打扰了。我听说青学的林越同学不仅战术分析能力出众，还很擅长画应援图？上次切原同学的‘猫耳画像’，在立海大内部都传开了呢。”
林越心里微微一动。切原的画像明明是私下里给的，观月初怎么会知道？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里的资料夹：“只是随便画画，让前辈见笑了。”
“哪里哪里，”观月初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能把‘恶魔’画成‘乖乖兔’，这份洞察力可不一般。说起来，我们千石学长最近状态不太好，总说‘比赛缺少一点乐趣’……”他话锋一转，将素描本递到林越面前，“不知道林越同学能不能帮个忙？为千石学长画一张应援图？就当……是同为经理的交流？”
素描本的扉页上，用铅笔淡淡地画着一个轮廓——是千石清纯的侧脸，嘴角带着标志性的散漫笑容，旁边却用小字写着：“需要更‘有趣’的元素哦~”
林越看着那行字，又抬眼看向观月初。男生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像一张细密的网，看似随意地撒开，实则暗藏目的。
“千石前辈是很优秀的选手，”林越没有接素描本，语气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不过应援图还是由圣鲁道夫的伙伴画更有意义吧？毕竟我对千石前辈的风格不太了解。”
观月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也不坚持，只是合上素描本，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也是呢。说起来，青学这次能进入全国大赛，林越同学的战术分析功不可没吧？尤其是对冰帝那场，针对迹部景吾的‘破灭的圆舞曲’制定的反击策略，真是让人佩服。”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素描本封面，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青学的战术体系到底是怎么构建的？比如……龙马同学的‘无我境界’，你们是如何训练他掌控的？还有手冢部长的伤势恢复情况，现在能支撑全场比赛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细密的针，精准地刺向青学的核心战术和队员状态。林越终于确定——观月初的目标从来不是“应援图”，而是青学的情报。
圣鲁道夫虽然被淘汰，但观月初作为“数据控”，显然不甘心就此退场。他想通过林越这个“突破口”，套取青学的战术细节，甚至可能将这些情报透露给其他学校，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观月前辈说笑了，”林越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语气依旧平静，“青学的战术都是大家一起讨论的结果，我只是做了些整理工作而已。至于队员的状态……这是青学的内部事务，不方便透露。”
观月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林越同学真是谨慎。不过也是，毕竟全国大赛在即，大家都想保留实力。”他话锋一转，突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其实……我知道立海大的幸村部长对你很‘感兴趣’。”
林越的瞳孔微缩。
“幸村精市那个人，看似温和，实则掌控欲极强，”观月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他让切原接近你，说不定就是为了打探青学的情报。你帮了他那么多，最后可能只是被当成‘棋子’哦。”
这番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林越的心泛起涟漪。他想起幸村在走廊里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想起真田冰冷的眼神，观月初的话虽然刻意挑拨，却恰好戳中了他心里最微妙的顾虑——他与切原的友谊，是否真的被“王者”立海大当成了可利用的破绽？
“多谢前辈提醒，”林越定了定神，重新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不过我相信切原同学的人品，也相信青学的实力。至于别人怎么想，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观月初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如果观月前辈只是想聊战术，抱歉，我还有事要回休息室。如果是想交朋友……圣鲁道夫和青学，好像还没熟到可以分享核心情报的地步。”
说完，林越微微颔首致意，转身就要离开。
“林越同学！”观月初突然叫住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你真的不考虑帮千石学长画画吗？他说……很喜欢青学那种‘温暖’的风格呢。”
林越脚步未停，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背影：“抱歉，我的画笔，只给值得的人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观月初站在原地，看着林越消失在林荫道尽头，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素描本，手指用力地捏紧，直到指节泛白。
“值得的人？”他低声嗤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鸷，“那就等着瞧吧……青学的‘温暖’，能在全国大赛的修罗场上撑多久。”
林越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正看见龙马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罐Ponta，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听见动静，少年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落在林越身上，微微眯起：“你回来了。刚才和谁说话？”
“圣鲁道夫的观月初前辈，”林越将资料夹放在桌上，顺手拿起毛巾擦了擦汗，“他想让我帮千石学长画应援图，顺便……问了些奇怪的问题。”
龙马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Ponta递了过来。林越接过，拉开拉环，冰凉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心里的那点阴霾也消散了些。
“他套话了？”龙马突然问。
“嗯，”林越点头，“问了战术和手冢部长的伤势。”
龙马沉默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走到林越面前，帽檐压得很低，声音闷闷的：“别理他。”
“我知道。”林越笑了笑，“我没说什么。”
“不是这个，”龙马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少见的认真，“别因为他的话，怀疑切原。”
林越愣住了。他没想到龙马会看穿自己的心思——刚才观月初的挑拨，确实让他短暂地动摇过。
“切原虽然是立海大的，但他不是幸村，也不是真田。”龙马的语气很笃定，“他给你柠檬糖的时候，眼睛很亮。”
少年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林越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是啊，切原红着脸塞糖时的慌张，比赛后偷偷竖大拇指的笨拙，那些真实的情绪，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嗯，”林越用力点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我知道了。”
龙马看着他释然的笑容，嘴角也偷偷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身坐回长椅上，重新拿起球拍，装作不经意地说：“……下次画应援图，先给我画。”
林越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好啊，画成什么？”
龙马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画成……比手冢部长还厉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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