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瑞吉,”
他的声音贴着我耳廓响起,低沉沙哑得像蒙了一层深夜的雾气,带着几分梦呓般的恍惚与不确定,
朱志鑫“你从十五岁……就喜欢我了?”
我意识模糊地点了点头,眼皮沉重得像挂上了铅块,连掀开一丝缝隙的力气都吝于给予。
瑞吉“嗯……比任何一场无聊的家族宴会见面都要早。”
瑞吉“那时候……你在学校篮球场罚球,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球衣,下午的阳光金灿灿的,全都照在你身上……你的姿势特别帅,投出去的弧线也好看……我,我就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了。”
话音甫落,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覆盖在我背后的整个身躯猛地一僵!
抱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肋骨勒得发出哀鸣,带来一阵短暂缺氧的眩晕感。
朱志鑫“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抖,像一把年代久远的珍贵琴弦被猝然拨动,那震动并不剧烈,余韵却沉甸甸地、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尖上。
瑞吉“怕啊……”
我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被逼出眼角,声音轻得像蚊蚋低吟,断断续续地飘散出来,
瑞吉“怕你会直截了当地说讨厌我,怕你觉得我像那些追着你跑的女孩一样烦人,”
瑞吉“更怕……怕我说出口之后,你就连让我躲在篮球架后面,偷偷地、远远地看着你的机会……都不肯给了。”
那些真正深埋心底、重若千钧的恐惧,我们此刻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宣之于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家族的森严禁锢,世俗眼光编织成的无形巨网,世仇血脉里流淌的、被视为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一切,并非年方十五、羽翼未丰的我们,所能承受和抗衡的重量。
在那个连在走廊上偶然相遇、短暂对视一眼都可能被视为原罪的年纪,一点点萌动的心事,都只能被小心翼翼地藏在最深、最暗的角落。
朱志鑫“傻丫头。”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混杂着无尽的无奈,却又藏着一丝失而复得般的、隐秘的狂喜。
温热的、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我的发顶,像一个郑重的烙印,带着他独有的温度和气息。
朱志鑫“其实……我从你第一次,自以为躲得很好地藏在篮球架后面,偷偷看我罚球的时候,就知道是你在那里了。”
瑞吉“那你呢?”
我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他的轮廓模糊得像隔着一层被水汽浸润的毛玻璃,却还是固执地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数年、如同荆棘般缠绕的问题,
瑞吉“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也从来不主动来找我?”
瑞吉 “一次都没有。”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低、更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积压已久的委屈,轻轻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带来一阵微痒的悸动。
朱志鑫“因为……我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