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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万籁俱寂。
茯苓躺在榻上,并未真正入睡。
她闭着眼,神识却如一张细密的网,无声铺开。
黄泉当铺……她不是不想去。
暗河积攒多年的财富与秘宝,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可她心底清楚,自己确实在躲。
躲什么?她不愿细想。
袖中的嘻嘻似乎也睡得沉了,并无动静。
就在这静得只剩自己呼吸声的夜里,一道极轻微的气息由远及近,落在了她房门外。
茯苓骤然睁眼,眼底一片清明冷冽。她身形未动,指尖却已凝起一缕妖力,蓄势待发。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闪入。
茯苓谁?
就在茯苓即将出手的刹那,借着透窗而入的微弱月光,她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那张与重昭一般无二的脸,此刻带着一丝夜行的风尘,和某种计谋得逞的懒洋洋的笑意。
她周身紧绷的杀意缓缓松懈下去,只是眉头蹙起,盯着这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苏昌河是我。
苏昌河仿佛没看到她瞬间的戒备和此刻明显的不悦,反手轻轻合上门,步履从容地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凉茶。
茯苓苏昌河,你越发不懂规矩了。
茯苓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更多的却是冰冷的驱赶意味。
茯苓滚出去。
苏昌河慢条斯理地饮尽杯中茶水,这才转身看向她。
屋内没有点灯,月光勾勒出她坐在床榻上的身影,只着就寝的素白里衣,墨发披散,少了平日里的冷硬锋芒,添了几分难得的柔软。
苏昌河我的茯苓大人,怎能如此残忍。
苏昌河属下不过是想及时和你汇报情况罢了。
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圈,暗沉沉的,带着不易察觉的灼热,却并未依言离开,反而扯开了话题。
苏昌河黄泉当铺,果然名不虚传。
他声音压低,带着点分享秘密的诱哄。
苏昌河你是没亲眼见到,那库房里,金砖堆成了山,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各色珠宝玉器,随便拿一件都够寻常人家挥霍一辈子。
茯苓冷眼看着他,不为所动。
苏昌河还有那些兵器,不少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家伙,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更有成箱的雷家炸药,堆放得密密麻麻,那引线若是沾上一点火星……
他顿了顿,语气刻意带上几分惊险。
苏昌河嘭一声,别说黄泉当铺,半条街都得被炸上天。
苏昌河最奇的,是守着库房的那条眠龙蛇。
他话锋一转,终于说到了重点,仔细观察着茯苓的神色。
苏昌河通体黝黑,立起来比两个我还高,据说它一滴毒液,便能令逍遥天境的高手顷刻毙命,尸骨无存。
茯苓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听到“眠龙蛇”时,微微动了一下。
苏昌河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心底暗笑,面上却故作遗憾。
苏昌河可惜啊,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带不走。
苏昌河那王掌柜是个傀儡术的高手,少说也是逍遥天境的实力,在暗河地位超然,库房内外机关重重,阵法暗器遍布。
苏昌河想从黄泉当铺拿东西,光有钥匙不行,还需提魂殿三官手中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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