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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句话,茯苓以前想都不敢想——至少不敢想这俗世的姻缘会落在自己身上。
她曾是冷泉宫少君,双手染血,心如寒铁,情爱二字于她,是比噬心丸更穿肠的毒药。
可如今,这看似绝无可能的事,竟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苏昌河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力道不松不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温热而真实。
这一切,不是梦。
茯苓微微动了一下,苏昌河立刻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黏腻,又有些不安的确认。
苏昌河别动。
苏昌河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像是怕这难得的温存只是镜花水月,一触即散。
茯苓难得没有斥责他这得寸进尺的行为。她安静地由他抱着,目光落在窗外渐亮的天色上。
心底那片冰封的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这感觉,陌生,却不令人讨厌。
茯苓天快亮了。
她提醒道。
苏昌河嗯。
苏昌河应着,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得寸进尺地在她颈侧蹭了蹭,像只确认了主人心意后便开始撒娇的野狗。
苏昌河茯苓,你昨夜说的话,我可都记着呢。
苏昌河相伴而行。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舌尖仿佛都尝到了蜜糖的滋味。
茯苓被他蹭得有些痒,偏了偏头。
茯苓记着便记着。
茯苓难不成还要我刻在你脑门上?
她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冷调,苏昌河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纵容。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满足的喟叹。
苏昌河那倒不用。
苏昌河刻在心里就好。
他又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茯苓终于不耐烦,用手肘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他才悻悻然松开。
起身时,他脸上那点惫懒和黏糊瞬间收敛,眼底恢复了平日里的精明与算计,只是看向茯苓时,那目光深处多了些滚烫的东西。
苏昌河你昨日说,想要那眠龙蛇。
他提及正事,语气却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苏昌河也说了,杀了提魂殿那三个家伙。
茯苓整理着衣袖,闻言抬眼看他。
茯苓所以?
苏昌河所以,我们现在就去。
他嘴角勾起那抹惯有的、带着邪气的弧度。
苏昌河免得夜长梦多。
他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记得她想要的东西,也记得她处理麻烦的方式。
简单,直接,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更合她的胃口。
至于苏暮雨那边让他先别妄动的消息,此刻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
与茯苓并肩,去做她想做的事,远比那些迂回试探来得重要。
茯苓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点了点头。
茯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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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魂殿内,光线一如既往地晦暗。
三官高坐,看着一同而来的苏昌河与茯苓,气氛瞬间凝滞。
天官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
【天官】: 苏昌河,茯苓,你们深夜闯殿,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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