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握紧匕首的手在发抖，窗外陈默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像具扭曲的皮影戏偶。他脚边的骸骨穿着三年前她穿过的白色连衣裙，肋骨间嵌着半枚银杏叶标本。
"老周，这是......"林晚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老周往树汁里撒了把朱砂："三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他转身时，后颈处的银杏叶胎记与陈默的纹身完美重合，"当年你父亲为救陈母，把自己的血输给了梧桐树。"
匕首哐当落地，林晚秋的瞳孔在树汁映照下变成琥珀色。她突然看见记忆碎片——婴儿时期的自己躺在摇篮里，父亲将陈母推进梧桐树洞，树干上渗出的树汁形成DNA双螺旋图案。
"所以陈默的实验......"
"是他母亲的复仇。"老周将匕首塞回她掌心，"砍掉主根，所有被树汁污染的血脉都会消亡。"
窗外传来陈默的咳嗽声，林晚秋透过门缝看见他正在啃食骸骨上的银杏叶标本。树汁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腐蚀出青烟。
"晚秋！"陈默突然抬头，金色瞳孔映着守林屋的油灯，"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晚秋抓起匕首冲向屋后，却被苏曼堵住去路。苏曼举着摄像机，镜头红光映亮她颈间的银杏叶项链："陈默让我转告你，他在树洞里等你。"
老周突然将林晚秋推进地道："顺着树根走，主根在地下十米！"他转身时，后背浮现出梧桐树的年轮纹身，"我来拖住他们。"
地道里弥漫着腐朽的树汁味，墙壁上嵌着陈默的实验日志。林晚秋借着手机微光看到："第73次实验失败，活体标本出现木质化......"
当她挖到主根时，发现那是颗透明的琥珀心脏，里面封存着张泛黄的结婚照。照片里的陈母穿着银杏叶婚纱，新郎却是她的父亲。
"晚秋！"陈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控制树汁吗？"
林晚秋抬头，看见陈默倒挂在地道上方，皮肤裂开露出木质纹理。他的心脏位置嵌着枚银杏叶标本，与琥珀心脏形成共振。
"因为我们流着相同的血。"陈默伸出木质手指，"父亲把你的脐带血输给了我。"
匕首从林晚秋手中滑落，她的皮肤开始渗出树汁，在地道里形成血琥珀。陈默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她走进实验室，将脐带血注入他的血管。
"所以我每次发病时，"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看见的都是你的记忆？"
陈默点头，木质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现在，我们是共生体。"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苏曼的笑声从上方传来："陈默，该给你的共生体注射最新药剂了！"
林晚秋看见苏曼将注射器扎进陈默的心脏，琥珀色液体顺着他的血管流进自己体内。她的骨骼发出 cracking 声，右手臂开始木质化。
"苏曼！"陈默的声音带着痛苦，"你答应过......"
"我答应过帮你救她。"苏曼将摄像机对准林晚秋，"但没说要救你。"
地道顶部轰然倒塌，老周的尸体摔在林晚秋脚边。他的胸口插着苏曼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陈"字。
"你杀了老周！"林晚秋抓起匕首。
苏曼踩着老周的尸体逼近："他早就该死了。三十年前就是他把陈母推进树洞，让我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林晚秋这才注意到苏曼的耳后有树皮状鳞片，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苏曼的癌细胞会奇迹般消失。
"现在，"苏曼举起注射器，"我要把你们的共生体变成完美标本。"
陈默突然抱住林晚秋，木质身体挡住了苏曼的攻击。苏曼的手术刀刺进他的心脏，琥珀色液体溅在琥珀心脏上，触发了机关。
地道开始注水，陈默将林晚秋推进逃生通道："带着琥珀心脏离开！"
林晚秋抱着心脏冲出地道时，看见陈默在洪水中微笑。他的身体正在分解成银杏叶，每片叶子上都刻着"永恒"。
"陈默！"林晚秋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片泛着金光的银杏叶。
三个月后，林晚秋站在米兰时装周的后台，看着陈默的遗作《永恒之秋》缓缓升起。每件婚纱裙摆都绣着DNA双螺旋，而模特们的瞳孔里都映着琥珀色的银杏叶。
"这是陈先生临终前寄来的。"工作人员递来个檀木盒。
盒子里躺着条铂金项链，叶片背面刻着新的日期：2023-12-31。林晚秋知道，这是她原本该离开的日子。
当音乐响起时，林晚秋的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穿着银杏叶婚纱的苏曼站在梧桐树下，她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的木质躯干。
"我会在永恒的秋天等你。"苏曼的声音混着树汁滴落的声响。
林晚秋握紧项链，看向T台尽头。那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逆光而立，颈间的银杏叶项链在镁光灯下闪烁，与陈默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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