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窝”三个字像根针，狠狠扎进了胖子的耳朵里。他本来还在后面乐呵呵看戏，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
“我去！”胖子一声怒吼，胖乎乎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将还坐在电脑前的吴邪连人带椅子挤到一边。
自己那颗圆滚滚的脑袋和愤怒的脸庞瞬间占据了整个摄像头画面。
“放你娘的螺旋屁！”胖子对着麦克风就喷了过去，唾沫星子差点糊了屏幕。
“你说谁是骗子窝呢？！啊？！我们吴山居是几十年的老店！金字招牌！你他妈懂个屁！”
吴邪被挤得一个趔趄，无奈地扶着桌子站稳，看着胖子那怒气冲冲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倒也没立刻阻拦。
他知道胖子这是真被气着了，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直播间的弹幕因为胖子的突然出现和激烈反应，再次炸锅：
“卧槽！怎么又来个胖子？”
“这谁啊？这么凶？”
“上来就骂人，素质真差！”
“看来被说中了，急眼了是吧？”
主播林少也被胖子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但随即看到弹幕大多站在自己这边。
立刻稳住了心神，脸上挂起嘲讽的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狗急跳墙了？就算你们是百年老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指了指被挤到一边的吴邪。”
“他不还是个月薪几千块钱的打工仔？牛马一样，看着年纪轻轻，还得拖家带口……”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胖子和重新进入镜头边缘、一脸淡漠的张起灵。
恶意揣测道：“啧，不会是通过什么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吧？现在的有些年轻人啊，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着走捷径，傍……呵呵，真是肤浅。”
他话没说完，但那声“呵呵”和眼神，充满了侮辱性的暗示。
“我日你大爷！！！”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胖子原本只是气愤对方污蔑店铺，现在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吴邪，这他还能忍？胖爷我这暴脾气！
“你他妈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胖子气得脸都红了，小眼睛瞪得溜圆，开始了他最擅长的阴阳怪气反击。
“张口闭口几千块牛马，怎么着，你爹妈是印钞票的？还是你祖上是皇亲国戚，给你留了金山银山？瞧把你给能的！”
他指着屏幕上那个瓷瓶：“就你这破瓶子，胖爷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路边摊五十块钱一个我都嫌贵！还永乐青花？
我看是上周的青花吧！釉面浮得跟漂白粉似的，画工僵得跟他妈复印机印的！
就这眼力见儿，还好意思出来给人鉴宝？我呸！”
胖子虽然专业知识不如吴邪系统，但他实战经验丰富啊！什么东西看得多，摸得多（虽然大部分是地下的），那种“感觉”准得很。
他这一通连消带打，虽然用词粗俗，但句句往要害上戳。
林少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撑着反驳：“你……你胡说八道！你懂什么？！”
“我不懂？”胖子嗤笑一声，小眼睛眯起来，闪烁着精光。
“胖爷我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穿开裆裤呢！你这么懂，说得头头是道。
连人家店员私生活都要管，怎么着，你这‘林少’的名头，该不会是专门倒腾这种‘上周青花’混出来的吧？干这一行多久了？坑蒙拐骗了不少冤大头吧？”
“你血口喷人！”林少气得差点跳起来。
“我血口喷人？你刚才空口鉴假，说我们店是骗子窝的时候，怎么不说了？双标狗！”胖子骂得那叫一个顺溜。
两人就这么在直播间里，一个阴阳怪气，一个气急败坏，虽然都没带脏字（胖子偶尔控制不住），但火药味浓得都快从屏幕里溢出来了。直播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打起来！打起来！”
“这胖子嘴皮子厉害啊！”
“林少别跟他一般见识，降低档次！”
“我怎么觉得胖子说得有点道理……”
“都是些什么人啊，乌烟瘴气的！”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直如同背景板般安静的张起灵，微微抬起了眼眸。
他的视线落在屏幕上那个还在喋喋不休、侮辱吴邪的主播脸上，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子深山寒潭般的冷意。
他没有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
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等直播结束，就让黑瞎子去查查这个主播的底细和位置。
有些话，说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邪虽然被挤在一边，注意力却一直分了一部分在小哥身上。
他太了解张起灵了，对方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能解读出七八分意思。
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从小哥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怒意。
不好，小哥生气了。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
小哥生气，后果通常很严重，而且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往往非常“直接”。
吴邪也顾不上还在跟主播激情对线的胖子了（反正看架势胖子一时半会儿输不了）。
他赶紧侧过身，轻轻拉了拉张起灵的衣袖，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低语：
“小哥，没事，别当真。”
张起灵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近在咫尺的吴邪。
吴邪对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无奈和一点哄劝的笑意：“没必要，真没必要跟个小孩子计较这些。他就是嘴欠，过过嘴瘾罢了。”
感受到吴邪的安抚，张起灵眼中那冰冷的锐利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看了看吴邪，又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上还在跳脚的主播，最终，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紧绷的指节缓缓松开，重新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但他心里那个“查清楚，教训一下”的念头，并没有完全打消。
只是暂时，因为吴邪的话，按下了暂停键。
吴邪见小哥气息平复下来，心里才松了口气。
转头再看屏幕上已经发展到互相问候对方“智商”和“人品”的骂战，以及彻底失控的弹幕，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就想安安静静替王盟顶个班，怎么就能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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