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京还裹在微凉的秋意里，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长沙的街头却已开始苏醒。薄雾轻笼着街头，街角的早餐摊升腾起白茫茫的热气，像是昨夜厨房里翻涌的烟火气被清晨唤醒。
黎歌拖着行李箱往民宿门口走，箱子轮子压过地砖的缝隙，发出轻微的“咯噔”声。天气渐凉，她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围巾松松地绕在颈间，背包外侧口袋上的“星城夜语”胸针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是一颗不肯熄灭的星，倔强地点亮这清冷的早晨。
石凯站在她面前，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的是热气腾腾的姜茶，是他今早特意熬的。他伸手接过黎歌的行李，动作娴熟地放进后备箱，随后拉开车门，驱车驶向机场。
石凯这个拿着路上喝，别着凉。
黎歌（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石凯的手背）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也没那么怕冷啦。
石凯（轻笑）我可还记得上次你哥说你怕冷，一个不注意就感冒发烧，我可不希望你开开心心地过来玩，最后病怏怏地回去。
黎歌好好好，我拿行了吧。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时，天已大亮。阳光斜斜地洒进车窗，落在黎歌的膝上，她低头看着手机，其实屏幕早已暗下，她只是不想让自己一直盯着石凯看。
石凯这次回去，课程这些排得满吗？还是会一直忙？
黎歌嗯，非常满，但有些事还是可以推掉的，毕竟论文要尽快写完。
话虽如此，但黎歌没说出口的是：其实推掉那些事，只是为了能快点再见他一面。
石凯悄悄侧头看了黎歌一眼，眼神温柔而克制，像是在收藏一件珍贵的东西，又像怕惊扰了她此刻的安静。
石凯别硬撑，累了就歇。虽然你在北京，我在长沙，但——（顿了顿）其实没那么远。
黎歌心头一颤，抬眼望向他，发现他嘴角微扬，眼里是那种熟悉的笃定与温柔，仿佛他又一次站在舞台上，用歌声让人安心。
黎歌所以，距离不是问题。那下次我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石凯是啊，所以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
黎歌笑了，眼底却泛起薄薄的湿意，忙转头望向窗外，怕被石凯看见。
机场渐渐在望，航站楼的轮廓在晨光中清晰起来。车子缓缓停在出发层，石凯下车，替黎歌拿下行李箱，动作细致地检查了拉杆和轮子，才递到她手中。
石凯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别一落地就忘了我这个在长沙的哥哥。
黎歌（点头，攥紧箱柄）好。那你……也别总熬夜写歌，记得吃饭，按时睡觉。也别忘了我。
说完，黎歌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了石凯一下，像风拂过树梢，轻得几乎不留痕迹。
黎歌谢谢你，石凯。这几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石凯怔住，随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石凯不客气。
黎歌退开，笑着眨了眨眼，拖着箱子走向安检口。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
黎歌石凯哥——下次，我请你吃北京烤鸭！
石凯（站在原地，笑着挥手）好，我等着。不过——你得陪我吃完整顿，不准偷吃番茄。
听到这句话，黎歌笑出声，用力点头，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石凯则站在原地，望着那扇关闭的安检门，许久未动。晨光落在他肩上，像一场无声的告别，也像一次温柔的启程。
有些离别，不是终点，而是两颗心在各自的城市里，悄悄为彼此留了一盏灯。而下次重逢，或许就在某顿家常饭的烟火气里，在某次超市的转角，在某句“我买了你爱吃的蓝莓”中，悄然归来。
回家的路上，石凯居然会觉得不习惯，而老天像是接收到两人未说出口的不舍，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石凯还真是应景，幸好是她走了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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