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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暗战”

槐叶藏叙

衡州一中的月考倒计时牌刚挂上教学楼走廊,江叙白就发现自己的生物钟被周砚秋“绑架”了——以前他能睡到早读铃响前五分钟,闭着眼摸衣服、叼着面包往教室冲,书包拉链没拉好,课本掉一路都不管;现在倒好,每天清晨六点半,准能被斜后方传来的“哗啦”翻书声吵醒,那声音轻得像羽毛飘,却精准扎进他耳朵里,比闹钟还管用。

他坐起来,眯眼往斜后方扫——周砚秋已经端坐在课桌前了,背挺得笔直,跟被线拽着的木偶似的,手里捧着本物理练习册,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连他的睫毛都染成了浅金色,落在纸上投出细细的影子。最气人的是,这人不仅起得早,还自带“静音buff”,翻书、写字的声音轻得像小虫子爬,偏偏江叙白的耳朵就跟装了雷达似的,隔着半米远都能精准捕捉到,再想睡回笼觉,比让他背完英语三十个单词还难——毕竟单词背不下来能蒙,困意上来了,脑子跟灌了浆糊似的,怎么也清醒不了。

“周砚秋,”江叙白把脑袋埋在胳膊里,声音含糊得像含了颗融化的糖,“你是不是上了发条?六点半起来做题,你脑子就不会生锈吗?小心题做太多,考试的时候把‘1+1’算成‘3’。”

周砚秋没抬头,笔尖在纸上“沙沙”响,过了半天才慢悠悠回了句,声音轻却清晰:“离月考还有七天,你上周的物理卷子,最后三道大题全空着,选择题蒙对的比做对的多。”

江叙白猛地抬起头,鸡窝头都炸了——这小子怎么知道的?他上周把卷子藏在桌肚最底下,只露了个卷边的角,连批改的红叉都没露出来,难道周砚秋有“透视眼”?还是趁他睡觉的时候翻他桌肚了?正想追问,就见周砚秋从笔袋里掏出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指尖捏着纸条边缘,轻轻推到他这边的桌界内——那道用橡皮画的“楚河汉界”还清晰着呢,纸条刚好落在江叙白的地盘里,不多不少一毫米。

“这是那三道题的解题思路,”周砚秋的声音还是淡淡的,眼睛没离开自己的练习册,“先画受力分析图,标清楚重力、支持力,再用牛顿第二定律公式F=ma,别直接套答案,步骤写全,老师会给步骤分。”

江叙白展开纸条,上面的字写得小而工整,连公式里的字母都标了大小写,“F”写得方方正正,“a”的尾巴收得干干净净,甚至在“受力分析图要点”下面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提醒他“别忘了标角度”。他盯着纸条看了三秒,又偷偷瞥了眼周砚秋——对方已经转回身子做题了,耳朵尖却有点红,像被晨光晒透的樱桃,藏在短发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活像怕被他拆穿“偷偷帮忙”的小秘密。

江叙白撇撇嘴,故意把纸条往桌角一扔,嘴上嘟囔着“谁要你帮忙,我自己也能做出来”,手却趁人不注意,把纸条塞进了物理课本的夹层里——那是他专门放“重要东西”的地方,以前放的是游戏点卡,现在居然塞进了一张解题思路,说出去都怕被王浩笑掉大牙。

从那天起,江叙白的“被迫早起计划”正式启动。他在手机里定了六个闹钟,从六点十五开始,每隔五分钟响一次,铃声分别是篮球砸地声、裁判哨声,还有他自己录的“再不起床就被周砚秋超过三十分”的嘶吼。即便这样,他还是差点睡过头,最后踩着六点四十分的铃声冲进教室——比周砚秋晚十分钟,却比以前早了整整二十分钟,堪称“历史性突破”。

王浩抱着豆浆油条冲进教室时,看见江叙白正趴在桌上背单词,差点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油条渣掉了一地:“叙哥?你转性了?以前你早读课不是在补觉,就是在偷偷画篮球战术图,现在居然背单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被学神灵魂附体了?”

江叙白把英语课本往桌上一拍,瞪了他一眼,声音却有点虚:“什么转性?我这叫‘战略性备战’!总不能每次月考都被周砚秋甩三十分,太丢人了——上次老杨还当着全班的面说‘江叙白,你要是有周砚秋一半努力,也不至于考年级五十名开外’,我不要面子的?”

话虽这么说,他背单词的声音却越来越小——“ambition”念成“安比逊”,“coincidence”卡壳在“coi”后面,半天憋不出后面的音节,跟被卡住的磁带似的。周砚秋坐在旁边写作业,耳朵动了动,跟兔子似的,没说话,只是在草稿纸上写了个“ambition [æmˈbɪʃn]”,把音标标得清清楚楚,连重音符号都没画错,然后故意把草稿纸往桌界中间挪了挪,露出写着音标的那一角。

江叙白的眼角余光跟长了眼睛似的,立马扫到了音标,清了清嗓子,照着念:“哦,是‘安比逊’……不对,是‘æmˈbɪʃn’!雄心!野心!对吧?”念对了,还得意地抬了抬头,像只被主人夸奖后摇尾巴的小狗,等着周砚秋夸他两句。

周砚秋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又很快压下去,继续写作业,只是草稿纸上,又多了几个单词的音标——“coincidence [kəʊˈɪnsɪdəns]”“conscious [ˈkɒnʃəs]”,全是江叙白昨天背错的那些,每个音标后面都还跟着个小小的中文意思,生怕他又念错。

接下来的几天,教室里多了些“只有两个人懂的奇怪默契”。江叙白背单词卡壳时,桌角总会多一张写着音标的小纸条,有时候是用便利贴写的,有时候直接写在草稿纸边角;他做数学题卡壳,盯着二次函数图像发呆时,周砚秋的练习册会“不小心”翻到类似的题型,解题步骤露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甚至有天早上他睡过头,忘了买早餐,坐下时却发现桌肚里藏着个温热的肉包——还是他最爱吃的酱肉馅,油津津的,咬一口能流汁。

他拿着肉包凑到周砚秋旁边,小声问:“你买多了?”周砚秋头也没抬,笔没停,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嗯,早餐店阿姨多给了一个,不吃浪费。”可江叙白明明看见,周砚秋早上进教室时,手里只啃着个白面馒头,连点酱都没抹,啃得干巴巴的,咽下去时还皱了皱眉——显然是把自己的肉包让给了他,还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王浩看得一脸疑惑,趁周砚秋去交作业时,凑到江叙白身边,小声嘀咕:“叙哥,你跟学神是不是偷偷结盟了?他怎么总帮你?上次你数学题不会做,他居然把练习册往你那边推,换以前,他连草稿纸都不让别人碰一下!”

江叙白嚼着肉包,酱汁沾在嘴角,含糊不清地说:“什么结盟?这叫‘良性竞争’!他怕我考太差,拉低班级平均分,影响他评‘三好学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美滋滋的——周砚秋居然记得他爱吃酱肉馅的肉包,比他自己还清楚,上次他妈妈给他带早餐,都忘了买酱肉的,买成了青菜馅。

月考前两天的晚自习,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江叙白对着一道物理题抓耳挠腮,头发都快被他抓成鸡窝——题目是“小球在斜面上的平抛运动”,又是斜面又是平抛,还有摩擦力,看得他头都大了。他画了五张受力分析图,每张都不一样,第一张把重力画成了斜的,第二张漏了支持力,最后一张干脆画成了“小球在斜面上跳舞”,算出来的答案更是千奇百怪,一会儿是“5m/s”,一会儿是“10m/s”,连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最后江叙白把笔一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砚秋听见:“这破题,到底怎么算?出题老师是不是故意为难人?小球好好的平抛不行,非要在斜面上抛,闲得慌!”

周砚秋抬起头,看了眼他桌上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上面还画了个小人对着小球竖中指,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练习册推了过去,指着其中一道题:“你看,这道题和你那道类似,先确定小球的初速度方向是水平的,再分解加速度,把重力分解成沿斜面和垂直斜面的两个分力,摩擦力是沿斜面向上的,因为小球相对于斜面有向下滑动的趋势……”

他讲题的时候声音很轻,语速不快,每个步骤都讲得清清楚楚,还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图,连小球运动的轨迹都用虚线标了出来,在关键的力的方向上画了小小的箭头。江叙白听得很认真,以前觉得像“天书”的物理公式,经周砚秋一讲,居然变得简单起来——比如“分解重力”,周砚秋说“就像把一块蛋糕分成两块,一块沿斜面,一块垂直斜面,加起来还是原来的重力”,这么一比喻,他立马就懂了。

讲到一半,江叙白突然发现周砚秋的手指在发抖——不是紧张,是因为握笔太用力,指节都泛白了,像是怕自己讲不清楚。他顺着周砚秋的手往下看,发现对方的食指上沾了点墨水,还有个小小的伤口,像是被笔尖戳到的,结了点血痂,还泛着红。

“你手怎么了?”江叙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有点大,周砚秋的笔“啪嗒”掉在桌上。他低头仔细看,伤口不大,却看得人心疼——肯定是写题太用力,笔尖戳到了手,还没来得及处理,就继续帮他讲题了。“写字太用力了?疼不疼?你是不是傻,戳到了不知道停一下?”

周砚秋愣了一下,耳朵瞬间红透了,赶紧把手往身后藏,声音有点小,还带着点慌:“没事,不小心戳到的,不疼……真的,就一点点小伤口。”

江叙白没说话,从笔袋里掏出块创可贴——还是上次打球擦伤膝盖剩下的,图案是小熊的,粉粉嫩嫩的,跟周砚秋冷冰冰的样子一点都不搭。他撕开创可贴的包装,拉过周砚秋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周砚秋的手很小,手指修长,掌心有点凉,被他握着,微微发颤,指尖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掌心,烫得像小火苗。

“好了,”江叙白松开手,赶紧把目光移回题目上,耳朵却红得能滴出血,“继续讲题吧,刚才讲到……讲到分解重力了,对吧?”

周砚秋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小熊创可贴,粉色的小熊贴在他苍白的手指上,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他又看了眼江叙白红透的耳朵尖,嘴角弯了弯,拿起笔,继续讲题——这次声音更轻了,像是怕吓到什么似的,连语速都慢了些,时不时停下来问他“听懂了吗”,比讲给班里其他同学听的时候耐心多了。

月考那天,江叙白居然没紧张——以前他进考场前总手心冒汗,连笔都握不稳,这次却格外镇定。他坐在考场上,看着试卷上的题目,眼睛一亮——好多都是周砚秋跟他讲过的题型:物理的平抛运动,连斜面角度都差不多;数学的二次函数,求最值的方法周砚秋刚教过他;英语的单词填空,“ambition”“coincidence”都在里面,音标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用蒙。

他握着笔,“刷刷”地写着,比以前任何一次考试都顺利。写到物理大题时,他还特意按照周砚秋说的,先画受力分析图,标清楚每个力的方向和大小,步骤写得整整齐齐,甚至在草稿纸上先演算了一遍,确认没错才抄到试卷上——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直接写答案了,管什么步骤。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江叙白走出考场,刚伸了个懒腰,就撞见了周砚秋。对方背着书包,站在走廊的窗户边,手里拿着本物理书,却没看,像是在等他。江叙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得意:“喂,这次考试我肯定能超过你!物理大题我全做出来了,步骤写得比你还整齐,英语单词也没写错,最少能考730分!”

周砚秋推了推眼镜,阳光落在他的镜片上,反射出淡淡的光,他笑了笑,露出一点点牙齿:“拭目以待。”

成绩公布那天,教室里跟炸了锅似的,同学挤在讲台前看成绩单,吵吵嚷嚷的。班主任老杨拿着成绩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名字和分数:“周砚秋,年级第一,738分;李欣然,年级第二,725分;王梓轩,年级第五,718分……江叙白,年级第十五,731分!”

江叙白挤在人群里,听见自己的分数时,眼睛都亮了——731分!比上次提高了整整四十分,直接从年级五十名开外冲到了第十五,这绝对是他的“人生巅峰”!可等他看到周砚秋的分数时,又有点泄气——738分,还是比他多七分,差一点点就能超过了。

王浩从人群里挤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激动:“叙哥!牛逼啊!进步这么大,直接跳了三十多名!下次肯定能超过学神!731分,你以前想都不敢想吧?”

江叙白没说话,转头看向周砚秋。对方正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不是因为考了第一,倒像是因为看到他进步而开心。江叙白突然觉得,这七分的差距,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以前他不服周砚秋,觉得对方只是死读书,靠熬夜刷题才考第一,自己要是努力,肯定比他强;现在他才明白,周砚秋的优秀,不仅仅是因为聪明,更是因为他的努力和认真,还有那些偷偷帮他的小细节:早上的肉包、写着音标的纸条、耐心讲题的夜晚,还有手上那个粉色的小熊创可贴。

放学路上,江叙白和周砚秋并肩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挨得很近,像是粘在了一起。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远,空气里带着点桂花的香味。

“周砚秋,”江叙白突然开口,声音有点轻,“这次我输了,就差七分,下次我肯定能超过你,最少比你多一分。”

周砚秋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夕阳的光:“好,我等着。”

“对了,”江叙白从书包里掏出杯奶茶,是周砚秋喜欢的三分糖不加冰,珍珠放得满满的——他特意让老板多放了半勺,“谢谢你帮我讲题,还有……那些单词纸条,还有那天的肉包。”

周砚秋接过奶茶,手指碰到杯壁,有点凉。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珍珠没咬碎,卡在嘴角,鼓了个小包,有点可爱。江叙白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把珍珠拨进嘴里,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很多次:“你呀,明明是个学神,却总偷偷帮我,是不是怕我考太差,跟你差距太大,你没人比了?”

周砚秋嚼着珍珠,摇了摇头,脸颊有点红:“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只要努力,肯定能做得很好。上次你讲篮球战术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比教练讲的还明白,你只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江叙白心里甜滋滋的,比奶茶还甜。他看着周砚秋的侧脸,夕阳落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色,连短短的发梢都闪着光。他突然觉得,这场月考的“暗战”,他虽然输了分数,却赢了比分数更重要的东西——一个会偷偷帮他、会认真听他讲篮球战术、会因为他进步而真心开心的朋友。

“喂,”江叙白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下次月考,我们继续比,谁输了,谁请喝奶茶,要超大杯的,珍珠加满。”

周砚秋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夕阳还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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