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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温暖

槐叶藏叙

晚自习下课铃刚响,江叙白就跟按了弹射键似的往教室外冲,书包带滑到胳膊肘也不管,边跑边喊:“周砚秋!再慢一步炸鸡腿就被抢光了!”

周砚秋背着双肩包走在后面,眼镜片反光都透着淡定,伸手拽了把他歪到腰后的校服外套:“急什么,食堂阿姨留的那锅炸物,最后十个指定是给高三的——但你今天只能吃一个。”

江叙白瞬间刹车,跟被扎了气的篮球似的蔫下来,苦着脸掰手指:“昨天是一个鸡米花,前天是半根油条,今天就一个鸡腿?周砚秋你这是管控饮食还是克扣军粮啊?我昨天刷数学卷子刷到眼冒金星,消耗的热量够顶三个鸡腿了!”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看,这儿都空得贴后背了,不多补点怎么扛过今晚的错题复盘?”

周砚秋挑眉,伸手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软乎乎的,像揣了颗小汤圆:“你那叫坐着不动耗精神,不是跑八百米。三个鸡腿进去,油脂堵在胃里,明天准得顶着双肿眼泡上课,到时候数学课又要走神画鸡腿。”说着自然地接过江叙白滑到胳膊肘的书包,搭在自己肩上。江叙白的书包永远塞得鼓鼓囊囊,拉链都快拉不上,除了课本习题册,侧袋里还藏着半块没吃完的黑巧克力,边角被体温焐得发软,连包装纸都黏糊糊的。

两人刚拐进食堂,暖乎乎的油烟味裹着糯米香扑过来,混着远处窗口飘来的馄饨汤香气——葱花和紫菜的鲜气钻进鼻子,把冬夜的寒气冲得一干二净。江叙白眼睛立马亮了,跟雷达似的锁定最角落那排窗口,脚步都往那边偏:“你闻!炸鸡腿的香味!”炸物窗口的铁架上,金黄的鸡腿正挨着排列,油星子在锅里滋滋响,外皮挂着焦香,热气裹着肉香往鼻子里钻,他甚至能想象到牙齿咬下去时,酥脆外皮迸开的咔嚓声,油香顺着牙缝往喉咙里钻的滋味。

他刚要冲过去,后腰就被周砚秋攥住——手指捏着他校服外套的衣角,跟提溜小猫似的往隔壁粥窗口带:“先买碗小米粥,再拿两个茶叶蛋。你昨天刷题到三点,胃里空得能跑火车,直接吃炸的,半夜准得抱着肚子喊疼,到时候别指望我爬起来给你找胃药。”周砚秋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劲儿,江叙白知道,这是真怕他胃疼——上次他空腹吃了炸串,半夜疼得蜷在床上哼哼,还是周砚秋摸黑从抽屉里翻出胃药,兑了温水喂他喝的。

江叙白噘着嘴不情不愿地站在粥窗口前,脚尖还朝着炸物窗口的方向,眼睛更黏在鸡腿上没挪开,连打粥阿姨递粥的动作都没注意。打粥的张阿姨瞅着他这模样乐了,勺子在粥桶里搅了搅——小米粥熬得稠乎乎的,上面飘着层米油,盛了满满一碗递过来:“小白又被小周管啦?今天鸡腿刚炸好,我特意给你留了个最大的,油亮亮的,皮焦得很,咬着老香了。”张阿姨是看着他俩来吃夜宵的,知道江叙白爱啃炸鸡腿,每次都会多留一个。

江叙白刚要咧嘴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连声道“谢谢阿姨”,就被周砚秋截胡:“张阿姨,谢谢您记着他,但麻烦把炸鸡腿换成卤的,少放卤汁,多捞点汤里的姜片,谢谢。”

“哎?卤的可没炸的香啊!”张阿姨诧异得抬了抬眼皮,手里的勺子顿在半空,“卤鸡腿的皮软塌塌的,哪有炸的有嚼头?”

江叙白更是跟被泼了盆冷水似的,垮着肩膀叹气,声音都耷拉下来:“周砚秋,你跟那卤鸡腿是不是有亲戚啊?连着三天了,顿顿离不开它!昨天是卤鸡腿配青菜,今天又是卤鸡腿,再吃下去我都要变成卤鸡腿了!”

周砚秋没理他的抱怨,接过张阿姨递来的卤鸡腿——鸡腿泡在浅褐色的卤汁里,上面摆着两片切得薄薄的姜片,又把茶叶蛋放进餐盘:“昨天你背书的时候咳了三声,炸的上火,卤的温润,姜片还能驱寒。”说着把餐盘塞到江叙白手里,自己端着小米粥找座位——靠暖气的那张四人桌,是两人固定的位置,桌面角落还留着上次江叙白蹭的粥渍,被周砚秋用纸巾擦了好几遍,只剩浅浅一道印子,桌腿边还放着周砚秋昨天落下的笔——笔帽上印着数学公式,是他特意买的“学霸笔”。

端着餐盘坐下时,江叙白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用筷子戳着卤鸡腿的皮,戳得皮都皱起来:“你看这皮,软塌塌的,一点嚼劲都没有,哪有炸鸡腿的皮香啊?炸鸡腿的皮咬下去咔哧响,油香能从嘴角窜到后脑勺,连骨头缝里都带着香味。”他说着还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好像能闻到炸鸡腿的香味似的。

周砚秋把剥好的茶叶蛋塞他手里——蛋壳剥得干干净净,连一点透明的膜都没剩,蛋白光滑得很,自己则舀了勺小米粥,吹了吹才送进嘴里:“昨天你说嗓子干,咽口水都疼,卤的不上火。而且这个茶叶蛋是用乌龙茶煮的,不是酱油泡的,低盐,对你这种爱吃重口的人好——你上次吃了酱油泡的茶叶蛋,下午喝水喝了两大瓶。”

江叙白咬了口茶叶蛋,蛋白带着淡淡的茶香,蛋黄沙沙的,没噎着他,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又没高血压,也没高血脂,你比我妈还能念叨——我妈都允许我周末吃两个炸鸡腿呢!上周六我妈做的炸鸡腿,皮焦得能掉渣,我啃了两个,连骨头都嗦得干干净净。”话是这么说,却乖乖把小米粥端起来喝了两口——粥温乎乎的,滑进胃里顺着喉咙往下暖,像揣了个小暖炉,白天盯着习题册熬出来的疲惫,好像顺着这股暖意散了点,连带着紧绷的太阳穴都松快了些,刚才因为没吃到炸鸡腿的郁闷,也淡了点。

周砚秋这才慢悠悠地翻书包,从侧袋里掏出错题本——封面是天蓝色的,边角被磨得有点卷,是江叙白去年生日送他的,当时还吐槽“选蓝色显白,配你这白得发光的脸正好,省得你站在灯底下晃得我眼晕”。他把本子摊在桌上,手指按着最后一页的大题,指甲盖轻轻划着题目里的图形:“先聊数学,你今天最后一道大题,第二步辅助线画错了,应该从顶点往底边做垂线,不是往侧边画。”

江叙白正啃着卤鸡腿,一口肉还含在嘴里,闻言差点把骨头咽下去,猛地抬头,嘴里的肉渣都差点喷出来:“啊?我当时觉得侧边更顺啊!你看那个图形,侧边画条线直接能连到中点,多方便,怎么就错了?我算的时候还觉得步骤挺对的,结果最后答案跟参考答案差了一大截。”

“因为底边有中点,做垂线能构造等腰三角形,”周砚秋拿筷子蘸着粥水在桌上画草图——线条画得笔直,连顶点的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特意画了个小直角符号,“你看,这样一来,等腰三角形的两腰相等,再加上中点平分底边的条件,全等三角形的SSS条件就齐了,比你绕侧边画辅助线,少走两步弯路,还不容易算错数。”他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草图,“你上次就是绕远路,算到最后数不对,还怪题目印错了。”

江叙白凑过去盯着桌面看,脑袋快碰到周砚秋的胳膊,头发丝都快蹭到对方的校服袖子,嘴里还嚼着鸡腿肉,嘴角沾着点卤汁,说话时油星子差点蹭到错题本上——那本子上记着周砚秋整理的重点题型,每道题都标了易错点,还有不同解法的对比,甚至用红笔圈出了江叙白容易错的步骤,江叙白每次借来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蹭脏了。周砚秋眼疾手快,伸手挡在本子前,掌心正好挡住那滴要落下的油星,语气带着点无奈:“小心点,这可是我花了两节课整理的,你蹭脏了,明天别想借我的看,自己对着课本啃去吧——到时候看不懂可别来问我。”

江叙白赶紧往后缩了缩,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吸了口粥顺顺气,语气讨好:“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用牙签剔肉,保证不蹭到本子!我还指望借你错题本复习呢,可不能弄脏了。”他盯着桌上的草图看了半分钟,眉头皱着,忽然拍了下大腿,声音都拔高了点:“哦!我当时忘了底边中点和垂线能凑等腰三角形了!难怪算到最后数不对,原来从根上就错了!我就说怎么越算越乱,原来辅助线画错了!”

周砚秋点头,把筷子放回碗里——筷子放得整整齐齐,跟碗沿对齐,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比错题本小一圈,封面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字,纸页都被翻得有点软,这是他专门记易混词和语法点的,每天晨读时都会翻两遍,连课间十分钟都在看。江叙白眼尖,立马指着本子问:“是不是记了今天英语完形填空的词?我正想问你,最后那个空为什么选‘persist’不选‘insist’啊?我觉得两个都差不多,都是‘坚持’的意思,我当时纠结了五分钟,还是选错了。”

周砚秋翻开本子,找到标着“坚持类易混词”的那页——字写得工整,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重点,蓝色是词义,红色是搭配,绿色是例句,他念得语速平缓,每个字都咬得清楚:“‘persist’是坚持做某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放弃,后面一般跟介词in,比如‘persist in studying’,强调‘做’的动作;‘insist’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或看法,别人不同意也坚持说,后面一般跟that从句,比如‘insist that you are right’,强调‘观点’。题目里说‘____ in practicing speaking’,是坚持‘练习口语’这个动作,显然选‘persist’。”他说着还指了指本子上的例句,“你看这个例句,跟题目里的结构一模一样,下次看到‘in doing sth’,就先想‘persist’。”

他念的时候,江叙白听得直点头,手指在桌沿上跟着划“persist”的拼写——指尖在桌面上戳出小印子,等周砚秋念完,立马伸手想去抢小本子,眼睛亮晶晶的:“借我抄抄呗!我总记混这俩词,上次模拟考就选错了,英语老师还在卷子上画了个大红叉,写着‘单词辨析不过关,回去多背!’,我都快被易混词搞疯了。”

周砚秋把本子收回去,塞进校服口袋里——口袋拉上了拉链,怕不小心掉出来,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颗糖——橘子味的硬糖,糖纸是橘黄色的,印着小橘子图案,是江叙白爱吃的牌子,他每次刷题累了就含一颗,说“橘子味的能提神,比咖啡管用”。“橘子味的,含着提神,”周砚秋把糖递过去,“本子明天给你,今天先把这个知识点记脑子里,等会儿回去默写十遍,每个词配两个例句,明天早上我检查——少写一遍都不行。”

江叙白剥了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带着点微酸,冲淡了卤鸡腿的咸香,连带着刚才被“管控”的委屈都散了不少。他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十遍啊?能不能少点?五遍行不行?我今晚还要刷物理卷子呢,老师留了十道大题,写不完明天要罚站的!”

“不行,”周砚秋舀了勺粥,眼神里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认真,嘴角却没绷那么紧,“你上次就是记了三遍,这次又错了,十遍才能刻进脑子里。物理卷子我陪你一起刷,你写完一道我给你讲一道,错的题等明天夜宵时再复盘——保证你能写完,不会被罚站。”周砚秋说这话时语气笃定,江叙白知道,他说到就能做到——上次他写不完数学卷子,周砚秋陪着他在教室写到十点,自己的卷子早写完了,却陪着他一道一道啃难题。

江叙白撇撇嘴,却没再反驳——他知道周砚秋从不说虚话,说陪他刷卷子,就真的会坐在他旁边,自己的题刷完了,还会帮他圈出易错点,甚至把难算的步骤提前算好,让他只需要代入数值。他嚼着糖,看着食堂里来来往往的同学,大多是抱着书本的高三生:靠门口的男生端着泡面坐在角落,边吸溜面条边背单词,课本摊在腿上;靠窗的女生买了个肉包子,边啃边对着手机听英语听力,耳机线绕在手腕上;还有两个男生拿着习题册争论,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认真劲儿。暖黄的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点疲惫——眼下的黑眼圈、皱着的眉头,却又透着股韧劲,好像再累都能扛过去。

他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糖在嘴里转了个圈,甜味更浓了点:“哎,周砚秋,你说咱们天天这样,晚自习后跑食堂吃夜宵,边吃边聊题,等高考完了,会不会怀念啊?到时候食堂关门,没人管我吃炸鸡腿,也没人跟我对着错题本掰扯辅助线了,连张阿姨的小米粥都喝不到了。”

周砚秋舀粥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食堂的灯暖黄暖黄的,照在江叙白沾了点粥沫的嘴角上,也照在他眼里——那里面映着桌上的餐盘、暖气管,还有自己的影子,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他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粥沫,指尖碰到江叙白的嘴角,有点热,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会啊。不过等高考完,你可以敞开吃炸鸡腿,从早吃到晚都没人管你,不用我盯着你喝小米粥,也不用逼你默写单词——到时候你想吃多少炸鸡腿就吃多少。”

江叙白愣了愣,嘴里的糖好像更甜了点,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到了心里。他看着周砚秋的眼睛,眼镜片后的目光很亮,像藏着星星,忽然咧嘴笑开,笑得比刚才更灿烂,连声音都轻快了:“那不行!到时候我还得拉着你一起吃,你得帮我挑最大的炸鸡腿——要皮最焦的那种,还要提醒我别吃太多——不然吃胖了没人要,你得负责。”

周砚秋看着他的笑,嘴角也悄悄弯了点弧度——不像江叙白笑得那么张扬,却很明显,眼睛里也带了点笑意。他拿起桌上的错题本,翻到物理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受力分析图:“先把今天的题聊完,再想高考后的事。物理的受力分析,你今天又把摩擦力方向搞反了,尤其是斜面那个题,物体下滑时摩擦力方向应该沿斜面向上,你画成向下了,难怪算出来的加速度不对。”

“哎呀!”江叙白拍了下脑袋,声音里带着点懊恼,赶紧坐直身子,把剩下的半口鸡腿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去,拿起筷子指着错题本上的图,“我就说当时算出来的数不对!原来摩擦力方向画反了!我总搞混摩擦力的方向,你再给我讲一遍,这次我肯定记牢——我把它写在手上,天天看!”

周砚秋点点头,没说他胡闹,开始用筷子在桌上画斜面——先画一条倾斜的直线当斜面,再画个小方块当物体,边画边讲:“斜面问题里,摩擦力方向永远和相对运动方向相反。物体往下滑,相对斜面的运动方向是沿斜面向下,所以摩擦力就沿斜面向上,阻碍它下滑。你记住,‘运动方向反过来,就是摩擦力方向’,简单吧?”他说着还故意把“反过来”三个字加重,怕江叙白记不住。

江叙白听得认真,眼睛盯着桌面,时不时点头,手指还在腿上画着受力方向,嘴里的糖还在慢慢化着,甜意混着小米粥的暖意,还有卤鸡腿的咸香,裹着周砚秋认真讲题的声音——温和又清晰,把冬夜从窗户缝钻进来的冷意,都牢牢挡在了食堂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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