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的日子,像一本被随意涂抹的画册,每一页都充斥着荒诞,喧嚣与某种令人措手不及的温暖
而当这本画册的主角固定为悟,杰和我时,生活的颜料盘便彻底打翻,混合出独属于我们三人的,光怪陆离的色彩
清晨,往往是以悟那极具穿透力的,如同警报般的敲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砸门)声拉开序幕
五条悟杰!小忍!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来老子就用【苍】轰你们房门了!
那声音带着他特有的,精力过剩的嚣张,足以将任何残存的睡意驱逐得干干净净
我通常会在第一声噪音响起时,就下意识地往杰的怀里缩得更深,试图用他的体温和气息构筑一个临时的隔音结界
杰的反应则通常是先发出一声带着浓浓睡意的,无奈的叹息,然后伸出胳膊,更加用力地环住我,仿佛这样就能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朝着门口的方向,没什么力度地警告
夏油杰悟,安静点
但这警告通常如同石沉大海
门外那个白毛噪音源只会变本加厉,甚至开始用脚有节奏地踢门,哼着不成调的,自创的“起床进行曲”
最终,妥协的往往是我们
杰会率先起身,带着一身低气压去开门,而我会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彩色瞳孔里还残留着被打扰的不悦,像一只被强行从窝里拎出来的,炸着毛的兔子
悟则会顶着他那头永远杂乱不羁的白色短发,墨镜后的苍蓝眼睛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光芒,一把揽过我们两个的肩膀,开始喋喋不休地规划他“伟大”的今日计划
可能是去挑战某家新开的,据说能辣哭人的拉面店(虽然他自己吃不了辣),可能是去游戏厅刷新他那些无人能及的记录,也可能是突发奇想要去某个偏僻的角落“探险”
早餐的餐桌,是另一场混乱的开始
悟对甜食的狂热,足以让任何牙医感到绝望
他会面前堆满各种蛋糕,布丁,甜甜圈,并且试图将那些甜得发腻的食物塞进我和杰的盘子里
五条悟尝尝嘛!小忍!这个草莓奶油蛋糕可是限量版!
五条悟杰!别老吃你那荞麦面了!来块巧克力熔岩!
我通常会用沉默和坚定的摇头来拒绝
而杰,则会用他那双紫色的眼眸淡淡地瞥悟一眼,然后用筷子精准地夹走五条悟盘子里唯一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煎蛋,放入我的碗中,同时用行动表示他对甜食敬谢不敏
五条悟啧,没品位
悟会撇撇嘴,然后毫不在意地将三人份的甜食一扫而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训练场,是我们三人最常待的地方,也是混乱与力量交织的舞台
有时是杰与悟那如同天灾对撞般的切磋,我则坐在场边,看着咒灵与【无下限】碰撞出毁灭性的光华,指尖的【虚画诗】咒力会随着战况而微微流转,在脑海中模拟着如果是我身处其中,该如何应对
他们会打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直到夜蛾老师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响起,才会暂时休战
有时,则会变成三人混战
没有规则,没有阵营,只有力量与技巧的极致碰撞
我游走在两人之间,【虚画诗】的“泼墨”与“墨迹”被运用到极致,大脑在高速运转下传来隐隐的胀痛,但那种将想象力与咒力完美结合,在生死一线间舞蹈的感觉,却带着一种令人上瘾的刺激
悟会兴奋地大叫,杰的嘴角会勾起专注的弧度,而我们三人形成的三角平衡,仿佛是世界上最强固又最危险的结构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悟单方面的“教学”(或者说,骚扰)
他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试图扯掉我束头发的皮筋,或者用他那烦人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继续对我进行“悟”这个音节的洗脑
五条悟小忍,跟老子念,Sa~to~tu~
我会面无表情地挥刀,用【墨迹】试图将他捆成粽子,或者直接动用【泼墨】瞬移消失,留他在原地跳脚,甚至在他以为我终于忍不住要开口妥协时,故意叫他“杰”
五条悟小忍!你怎么老是叫错,是不是故意的?!
夏油忍没有……是你们的名字太像了
而杰通常会在不远处,紫色的眼眸偶尔抬起,看着我们这场永无止境的追逐战,流露出一种混合着纵容和“又来了”的无奈笑意
午后,如果运气好没有任务,我们可能会溜出高专
悟是绝对的向导(虽然方向感时好时坏),他会熟门熟路地带我们去那些隐藏在市井深处的,味道绝佳的小店,或者最新潮的游戏厅,电影院
他就像一个人形自走麻烦吸引器,总能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状况
比如被认成明星索要签名(他会毫不客气地签下“甜食赛高”),比如在游戏厅因为技术太好被不良少年围堵(然后他会用更不良的方式让对方怀疑人生),比如在拉面店因为要求加料太多而被老板列入黑名单
我和杰,则像是被他这股狂暴龙卷风裹挟着的,相对平静的风眼
我通常沉默地跟在杰身边,观察着这个悟引领下的,喧嚣而鲜活的世界,偶尔被他塞过来一些奇怪的小吃或玩具
杰则会负责在我们玩得太过火时,用冷静的言语或一个眼神将局面拉回正轨
黄昏时分,拖着略显疲惫却又奇异的满足的身体回到高专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悟可能还在兴奋地讲述着今天的“战绩”,杰偶尔会回应几句,而我,则会悄悄伸出手,勾住杰的小指
这是一个无声的,只属于我们之间的信号,意味着“我累了,但今天很开心”
夜晚,是喧嚣渐息的时刻
悟可能会赖在我们的房间,霸占着游戏机或者喋喋不休地分享他那些天马行空(且通常不靠谱)的想法,直到被杰用“明天有任务”或者干脆直接推出房门为结束
当世界终于只剩下我和杰时,空气会变得静谧而温柔
我们会靠在沙发上,或者并肩坐在廊下,看着窗外的月色或星空
有时什么也不说,只是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有时,我会用还不太熟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跟他分享白天的见闻,或者某个关于【虚画诗】的新想法
有时,他只是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指尖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悟是永不停歇的,色彩斑斓的风暴,是打破一切常规的混乱之源
杰是沉稳的,包容一切的大地,是风暴中为我提供庇护的锚点
而我,行走在风暴与大地之间,用沉默观察,用术式描绘,在荒诞不羁的日常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那些属于“正常”的,闪着微光的碎片
我们三个,像三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强行糅合在一起,碰撞出无数鸡飞狗跳的火花,却也意外地构筑了一个坚固而奇特的三角形
这里有吵不完的架,搞不完的恶作剧,应付不完的突发状况
但这就是我们的日常
混乱,喧嚣,不可预测
却也因为身边有这两个人,而变得……
无比鲜活,令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