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

逃生舱的金属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蜷缩着滚出舱体，膝盖重重砸在焦黑的土地上。荧液从发梢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涟漪。倒影里那张脸苍白得吓人，眼睛却亮得发红。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我贴着舱壁慢慢站起来，手指摸索到腰间的金属环——沈曜留下的那个。它沾满荧液，在晨光下泛着奇异的蓝。三年前溶洞里的雪松香气突然涌进鼻腔，混着现在烧焦的塑料味，呛得我咳嗽起来。

三辆黑色越野车的引擎轰鸣划破寂静。我闪身躲进附近的废墟堆，后背紧贴着半埋地下的金属残片。冷风卷着灰烬掠过脸颊，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特工们戴着战术护目镜跳下车，枪口朝各个方向扫视。

"确认载体生命体征正常。"其中一人对着通讯器说道，"回收优先于歼灭。"

我屏住呼吸，用衣袖擦掉手背上的荧液。指尖碰到裤兜里硬邦邦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加密芯片。蓝光投射出来时，我差点叫出声。"凤凰计划 Phase 2 - 载体觉醒进度：93%"，这行字刺进眼底。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电梯井里闪烁的警告灯，沈曜背后展开的金属翼膜，还有他最后按动逃生舱按钮时的手。那只手青筋凸起，掌纹里还沾着我的血。"你不是替代品。"他当时这么说，可为什么又要把我送走？

特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摸出随身物品：染血的婚戒、母亲的项链、U盘，还有这个新出现的芯片。苏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是最完美的作品。"不，我不是什么作品，我是林晚，是顾沉舟深爱了十年的女人。

朝阳从硝烟中透出暗红的光。我盯着那缕阳光，直到它照亮面前的金属板。荧液在上面涂抹出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密码。远处冒烟的建筑残骸间，有人造卫星的轮廓一闪而过。

"切断信号干扰，获取补给，反向追踪。"我在心里默念。腕表的隐藏功能在芯片接入时自动解锁，三维地图界面浮现在空中。凤凰主控中心的坐标正在闪烁，距离这里不到二十公里。

越野车的警报突然响起。我蹲低身子，看见他们朝着相反方向跑去。机会来了。我把婚戒放进临时挖出的小坑，盖上焦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未完待续\]我屏住呼吸，看着三辆越野车扬起灰烬驶过。特工们的战术靴踩碎玻璃渣的声音让我脊背发紧。他们走远了？还是故意放的烟雾弹？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加密芯片的棱角。腕表突然震动，蓝光在掌心流转。凤凰主控中心坐标闪烁得急促——它在催我动身。

"叮。"

金属环滑过指节。沈曜送这个时说："遇到危险就捏紧它。"可他把我塞进逃生舱那刻，分明松开了自己的那枚。

身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我抓起半埋地下的铁片，反手将芯片卡进缝隙。远处废墟里闪过战术护目镜的冷光，一个没走。

"目标向西北移动。"通讯器里的声音清晰传来，"别逼她启动应急协议。"

我转身就跑。膝盖还带着逃生舱坠落时的擦伤，每步都扯出血珠。风灌进肺叶时带着灼烧感，却比不过芯片投影在视网膜上那串数字：93%。

这不是第一次被当成实验品。童年病房的记忆突然复苏——消毒水味、冰凉的手术台、还有苏晴总在我抽血时说："你是最特别的小朋友。"

"滚开！"我对着虚空大吼。腕表界面剧烈波动，追踪信号突然断开。

追兵的脚步声更近了。我冲进一片倒塌的钢筋森林，铁架划破袖口。三年前沈曜教我格斗技巧的画面闪现：「转身要快，出拳要狠，别让他们抓住空档。」

可这次他不在。顾沉舟也不在。

"找到了！"嘶喊从身后炸开。

我翻身跃过断裂的横梁，拽住垂落的电缆。身体腾空的瞬间，子弹擦着小腿飞过。电缆晃荡着带我滑向另一端，落地时却踩到什么东西。

金属碰撞声。是个老旧的军用对讲机。

"切断信号干扰。"我对着它低吼。腕表蓝光猛地暴涨，凤凰主控中心的路线重新绘制。

对讲机突然滋啦作响。沙哑的声音传来："林晚，你果然还活着。"

是苏晴。

"你把我当什么？"我的手指掐进对讲机边缘，"完美的作品？还是失败的替代品？"

"都不是。"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是唯一能阻止凤凰计划的人。"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我转身看见领头的特工正举枪瞄准对讲机。最后一句话在枪响前刺入耳膜：

"去找沈曜留下的终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