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的清晨带着海雾的湿润，时光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残留着属于俞亮的清冽气息，指尖碰过去时，只触到一片微凉的被褥——看来俞亮起得比他早。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身上的睡衣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昨晚俞亮身上的皂角香。想起昨夜那个带着耐心试探的吻，时光的耳尖又开始发烫，连带着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半拍。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了淡淡的咖啡香。
俞亮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穿着和他同款的棉麻睡衣，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晨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连握着咖啡杯的手指都显得格外修长。听到脚步声，俞亮转过头，眼底漾开柔和的笑意：“醒了？刚煮好的咖啡，加了点奶。”
时光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接过咖啡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顺着手臂暖到心口。他低头抿了一口，奶味混着咖啡的醇厚在舌尖散开，是他喜欢的味道——原来俞亮连他喝咖啡的习惯都记得。
“今天想去哪？”俞亮靠在吧台上，看着他小口喝咖啡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时光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专注于棋盘的眼睛，此刻正认真地落在自己身上，让他莫名想起昨晚俞亮扣着他后颈时的力度，脸颊又烧了起来。
“都、都可以。”时光避开他的视线，盯着咖啡杯里的奶泡，“你安排就好。”俞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咖啡的温热：“那去附近的渔村看看？听说早上的海鲜市场很热闹。”
时光没意见，乖乖地点点头。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出门时，海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渔村的小路铺着青石板，两旁的矮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偶尔能看到渔民背着竹筐从身边走过，带着刚从海里捞上来的咸腥气。
海鲜市场里果然热闹，各色鲜活的鱼虾摆在摊位上，摊主们用带着口音的韩语吆喝着。时光看得眼花缭乱，蹲在一个卖扇贝的摊位前，伸手戳了戳贝壳，被突然合上的壳吓得往后缩了缩。俞亮正好买完水果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小心被夹到手。”
时光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刚想说话，就看到俞亮伸手替他拂去了落在肩上的碎发。对方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海风气息，让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走了，去买你爱吃的牡蛎。”俞亮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指尖扣住他的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
时光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挣脱——俞亮的手掌很暖，指腹带着常年握棋子磨出的薄茧，蹭过他的掌心时，留下一阵发麻的痒意。他跟着俞亮往前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看着俞亮的手指稳稳地扣着自己的，像棋盘上稳稳落下的棋子，带着让他安心的笃定。
中午两人在渔村的小饭馆吃饭，点了一桌子新鲜的海鲜。俞亮剥着牡蛎，把肉放在时光碗里：“多吃点，下午去海边散步，消耗大。”时光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牡蛎，又看了看俞亮认真剥壳的侧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俞亮抬眼看他，眼底带着笑意：“跟我还客气什么？”他把剥好的牡蛎递到时光嘴边，“张嘴。”时光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张开嘴，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他看到俞亮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午后的阳光，暖得人心里发颤。
下午的海边比昨晚更热闹些，有带着孩子玩耍的家庭，也有并肩散步的情侣。俞亮牵着时光的手，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海浪一次次漫过脚面，带着微凉的温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比赛吗？”俞亮突然开口，声音被海风裹着，传到时光耳边。
时光点点头：“记得，少年棋院的选拔赛，你赢了我三子。”当时他还不服气，缠着俞亮非要再下一局，结果又输了，气得差点把棋盘掀了。俞亮想起他当时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时候你就挺能缠人的，输了还不认账。”
“谁让你下得那么好。”时光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往俞亮身边靠了靠，“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能赢你半子了。”俞亮侧头看他，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是，时光选手进步很快。”他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时光，双手轻轻握住他的肩膀，“以后，我们一起进步。”
时光看着他认真的眼眸，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落在他的眼底。他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被俞亮轻轻拥进怀里。对方的手臂稳稳地环着他的腰，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时光，有你在身边，很好。”
时光的心跳猛地加快，伸手环住俞亮的后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俞亮沉稳的心跳声，和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曲子。“俞亮，”时光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认真，“我们要一直这样。”
“嗯，一直这样。”俞亮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声音温柔却坚定，“落子无悔，一生相随。”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坐在礁石上，看着橙红色的落日一点点沉入海面，把天空和海水染成温暖的颜色。时光靠在俞亮肩上，手里握着他的手，指尖相扣，像棋盘上最默契的落子，稳稳地落在彼此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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