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从先前其乐融融的用餐场景,渐渐转向了修行日常。光幕中,昆仑的修行生活展现在众人面前——表面上,玉书上神语气始终平和,师兄们对这位小师妹也多有照顾,氛围融洽。然而,细看之下,方能察觉其中的严酷。
“我的老天爷……”鱼日看着光幕中青儿面前堆积如山的玉简和不断变化的修炼日程,咋舌道,“这、这比咱们凡间考状元还狠啊!别人家修炼是一门心思钻一门,玉书上神这儿简直是……是把好几座山一起往你肩上压啊!”
红儿看得仔细,神色渐渐凝重,她轻声对食神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何昆仑一脉出来的弟子皆是人中龙凤。这并非普通的传道授业,这是……‘培优’与‘筛选’。天赋心性不足者,在此等压力下,怕是早已被淘汰去修习更基础的功法了。”
画面中,青儿初来时还有些笨拙地练习着初级功法,但很快便掌握纯熟,随后,更艰深、更繁复的功法接踵而至,她的任务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几乎没有任何喘息之机。她小小的身影在不同的修炼场、符文阵、藏书阁之间穿梭,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深夜。小小的青儿独自一人裹着厚厚的被子,蜷在藏书阁冰冷的玉质书架之间——这里竟成了她临时的卧榻。她手里捧着一枚光芒微闪的玉简,小脑袋一点一点,嘴里却还在无意识地念念有词,背诵着繁奥的施法口诀。
忽然,她停下嘀咕,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一丝委屈,小声嘟囔了一句:“师父……你睡觉了么?”
万籁俱寂中,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竟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睡了。怎么了?」
青儿猛地一愣,困意都被吓跑了几分,她困惑地眨眨眼,以为自己累得出现了幻听,于是又小声嘀咕抱怨:“……我还没睡呢!我在背你布置的施法口诀!哼哼……”
那神识传来的声音沉默了,没有再回应。青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脑袋埋回被子里,含糊道:“果然是自己听错了……累出幻觉来了……”
看到这里,董家村小院里,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心情复杂。
赵渊的心更是微微揪紧。他看着光幕中那个小小身影在寒冷的书阁里独自苦读,心疼不已。他完全能想象当时青儿的疲惫与无助。当听到玉书上神那突兀的神识传音时,他先是愕然,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那并非责备,而是一种更深的理解。他低声叹道:“尊师……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明白了,那严苛的背后,是极致的关注与期望。
第二天,留影石中的画面继续。青儿本以为师父会因她昨夜的“惨状”而减轻课业,谁知玉书上神面色如常,布置的任务丝毫未减。只是,在她准备去修炼前,他叫住了她,当面递给她一个白玉小瓶,语气依旧是那般平淡无波:
“此丹名为‘清神一刻’。服下后,可保你神识清明,精神焕发,效力可持续一整日。拿去用吧。”
青儿接过丹药,将信将疑地服下。片刻后,她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思维变得异常清晰,修炼速度果然大大加快!
“哇!还有这种好东西!”鱼日羡慕地大叫,“这丹药厉害啊!一颗清醒一整天!这不就等于多了十二个时辰用功吗?”
食神看着光幕,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他缓缓开口,道破了关键:“玉书上神此举,用意深远。他并非减轻负担,因为大道之上,劫难与压力从不会减少。他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她一件能倚靠的‘工具’,让她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得更远、更稳。 这是授人以渔。”
紫儿挽住青儿的胳膊,心疼又敬佩地说:“姐姐,你那时候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过,也正因为师父这般严格要求,才有了后来这么厉害的你呢!”
青儿看着光幕中的自己服下丹药后重新投入修炼的模样,眼中也泛起回忆的波澜。她轻轻靠在赵渊肩上,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一丝释然:“是啊,那时候觉得苦,现在想来,若非师父这般‘不近人情’的打磨,我可能还是那个遇到困难就想躲回天庭的娇气包。那瓶‘清神一刻’,不仅仅是丹药,更是师父无言的信赖——他信我能扛过去,所以他不减负,他只给我递上能攀过去的工具。”
众人闻言,皆陷入沉思。光幕中那严苛到不近人情的修行,此刻在众人眼中,镀上了一层名为“成长”与“期望”的厚重底色。玉书上神的形象,也从一个单纯强大俊美的战神,变得更加复杂、立体,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