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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雨雾里的告白与裂痕

烬色徽章

周一清晨的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贵族学院的玻璃窗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将窗外的梧桐叶洗得油亮。星灿抱着书包站在宿舍楼下,看着倾盆而下的雨幕,垮着小脸嘟囔:“怎么突然下雨了呀,我的‘小澜’还在窗台呢……”

话音刚落,一把黑色的伞就递到了他面前。江澜站在雨帘里,黑色校服的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金丝眼镜上沾着细密的雨珠,却丝毫不影响他眼底的沉静:“拿着。”

“那你怎么办?”星灿接过伞,手指不小心碰到江澜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缩了缩手,脸颊泛起薄红。

江澜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又拿出一把伞撑开。两把黑色的伞在雨雾里挨得很近,星灿能闻到江澜身上淡淡的墨水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像浸在晨露里的书卷。他偷偷抬头,看到江澜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忍不住伸手想帮他擦掉,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猛地收回,假装整理书包带,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

教学楼的走廊里,依雨墨正对着手机哀嚎:“我的限量版球鞋!刚买的!居然被雨淋湿了!”他跺着脚转圈,胸前的黑色徽章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都怪依晚铃!非要让我绕远路去给她买草莓蛋糕,说什么要送给……”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因为看到依晚铃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蛋糕盒,而月婉兮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块抹布,正在帮她擦被雨水打湿的校服裙摆。

“你、你别碰我!”依晚铃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却没真的推开月婉兮,反而僵直了身体,耳尖红得快要烧起来,“谁、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月婉兮愣了一下,把抹布递过去:“你的裙子湿了,不擦会着凉的。”她的棕色徽章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眼神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对了,上次你掉的礼盒,我放在失物招领处了,你去拿一下吧。”

依晚铃攥着蛋糕盒的手指紧了紧,闷声道:“知道了。”等月婉兮转身离开,她才对着背影小声嘟囔,“笨蛋……”

温寒走进教室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灰色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松松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雾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玩味。他刚在座位上坐定,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温屿坐在教室角落,铂金色的短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额头上,冰蓝色的眼瞳透过深棕色美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手腕。

那里缠着圈纱布,是昨天回古堡时,被温朔用银质匕首划开的新伤口。吸血鬼对银器的疼痛格外敏感,温寒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对着温屿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嘴角。

温屿猛地别过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温寒的血腥味,混合着黑蛇妖的妖气,像一根细密的针,扎得他喉咙发紧。左手手腕的疤痕又开始发烫,那些被强行抹去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上来:冰冷的锁链、温寒隐忍的喘息、还有自己失控时,咬破他皮肤的齿痕……

“砰”的一声,温屿的拳头砸在了桌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周围的同学吓了一跳,他却像是没察觉,只是死死地盯着课本,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午休时,雨终于小了些。林野抱着一盆刚开花的含羞草,兴冲冲地跑到灵异社门口:“温寒!你看!它开花了!淡粉色的,是不是很像……”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温寒身后突然出现的温时打断了。

温时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看到温寒手腕上的纱布,暗紫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你的手……”

“哥哥。”温寒转过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父亲说,我的血对你的身体更好。”他抬手想碰温时的脸颊,却被对方猛地挥开。

“别碰我!”温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不需要你的血!从来都不需要!”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温寒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与绝望,“小寒,对不起……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温寒打断他,语气轻得像雨丝,“我们是兄弟啊。”他特意加重了“兄弟”两个字,看着温时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才转身走进了灵异社活动室,留下温时一个人站在雨雾里,肩膀微微颤抖。

植物社的温室里,星灿正蹲在地上,看着那盆含羞草傻笑。江澜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本植物图鉴,耐心地听他叽叽喳喳:“江澜哥,你看它的花真的好小啊,像星星一样!林野学长说,它的花期只有一天,好可惜哦……”

“嗯。”江澜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星灿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替他把那缕调皮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星灿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星灿猛地抬头,撞进江澜深邃的黑眸里。那里没有平时的疏离,只有一片温柔的、像雨雾一样朦胧的光。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脸颊一点点升温。

“星灿。”江澜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周六的机车比赛,要不要去看?”

“啊?”星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点头,“要去!依雨墨说陆驰学长很厉害的!”他说完又觉得不对,挠挠头补充道,“我、我也想和江澜哥一起去……”

江澜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眼底的光更亮了些:“好。”

学生会办公室里,苏棠正对着一份辩论稿皱眉。陆驰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个机械零件,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道:“周六的比赛,给你留了前排的位置。”

苏棠头也没抬:“我不一定有空。”

“我知道你会来。”陆驰的语气带着笃定,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齿轮挂件,放在苏棠的桌角,“这个给你,算是……门票。”他说完就转身跑了,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连外套被风吹掉了都没察觉。

苏棠拿起那个齿轮挂件,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密的纹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她低头看了看辩论稿上标注的“周六下午”,轻轻划掉了后面的“请假”两个字。

许静宜趴在宿舍的桌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叹气。她画的漫画最新一话发布了,评论区却吵翻了天——读者们都在催更吸血鬼少年和半妖的感情线,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两个被命运困住的人,找到一个像样的结局。

“唉。”许静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到月婉兮拿着湿漉漉的雨伞走进来,突然眼睛一亮,“小婉兮!你帮我看看,这个吸血鬼少年,该不该向半妖告白?”

月婉兮凑过去看了看,指着屏幕上那个灰色长发的半妖说:“他好像不开心。”她顿了顿,认真地补充道,“如果告白会让他更难过,那就不要说了吧。”

许静宜愣住了。她看着屏幕上温寒的漫画形象,又想起现实中,他每次对温时笑时,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冰,突然觉得月婉兮说得对。有些爱,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伤害。

放学后,雨又大了起来。温寒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温屿背着书包从他身边经过时,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加快了脚步,消失在雨幕里。

温寒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笑。他知道温屿在挣扎,知道那些被抹去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回笼,就像知道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永远都不会真正愈合一样。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伞停在了他的头顶。温寒抬头,看到温屿去而复返,铂金色的短发被雨水打得更湿了,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他把伞往温寒这边递了递,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雨、雨很大。”

“谢谢。”温寒接过伞,指尖故意划过温屿的手背,看到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过,我想你更需要它。”他把伞塞回温屿手里,转身走进了雨里,灰色的长发在雨雾中轻轻飘动,像一朵正在凋零的花。

温屿站在原地,看着温寒的背影被雨水吞没,心脏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攥紧手里的伞,冰蓝色的眼瞳透过美瞳,在雨幕中泛起猩红的光。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害怕的从来都不是被认出,而是害怕温寒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害怕那些被遗忘的罪恶,终究会以最残忍的方式,回到他们身边。

宿舍里,星灿正对着镜子练习系领带。他明天要和江澜一起去看机车比赛,依雨墨说,穿得正式点才像样。可那条领带像是和他作对似的,怎么系都系不好,最后他干脆把领带扔在一边,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对着床头的多肉抱怨:“小澜,你说江澜哥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不会。”江澜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件白色的T恤,领口松垮地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看到星灿惊讶的表情,他走过去,拿起那条被扔在一边的领带,“我教你。”

江澜站在星灿身后,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温热的气息拂过星灿的耳廓,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让他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江澜的手指很巧,三两下就系好了领带,指尖不经意划过星灿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了。”江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温柔。

星灿猛地转过身,撞进他深邃的黑眸里。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响声。宿舍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像在合奏一首温柔的歌。

“江澜哥。”星灿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江澜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星灿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眼里的紧张与期待,突然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知道。”江澜的声音埋在星灿的发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也是。”

窗外的雨还在下,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朦胧的雨雾里。宿舍里的灯光温暖而柔和,映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仿佛连时间都停在了这一刻。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温寒站在古堡的露台上,任由雨水打湿他的长发。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却像是没察觉,只是看着远处贵族学院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温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件外套,却不敢递过去。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靠近温寒,就像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摆脱家族的枷锁一样。有些裂痕,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愈合。

雨雾里,有人小心翼翼地告白,有人绝望地转身,有人在回忆的泥沼里挣扎,有人在命运的牢笼里徘徊。而那枚象征着身份与宿命的烬色徽章,在雨水中闪着冷光,仿佛在预示着,这场交织着爱与痛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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