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贺峻霖正在图书馆写期末论文，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严浩翔发来的照片——雾岛的海边结了层薄冰，灯塔的蓝色塔身落了点霜，像裹了层糖霜的蛋糕。
“雾岛也冷了，你那边下雪了吗？”严浩翔的消息紧跟着进来。
贺峻霖走到窗边，拍了张窗外飘雪的照片发过去：“下了，好大的雪。”
“多穿点，别冻感冒了。”严浩翔秒回，后面还跟了个裹着被子的表情包。
贺峻霖笑着回了个“知道啦”，心里却像被雪后的阳光晒过，暖融融的。
期末考结束后，寒假就来了。贺峻霖收拾行李时，特意把严浩翔送的贝壳星星吊坠戴在脖子上，又把那支录着海浪声的录音笔塞进了背包。
严浩翔说会来接他，贺峻霖提前三天就开始数日子。出发那天，天还没亮，他就背着行李去了车站。远远地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雪地里，手里捧着杯热奶茶。
“浩翔！”贺峻霖跑过去，冻得通红的脸颊被严浩翔用手捂住。
“怎么穿这么少？”严浩翔皱着眉，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他脖子上，缠了两圈才罢休，“奶茶还是热的，快喝口暖暖。”
贺峻霖吸了口奶茶，甜丝丝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里。“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严浩翔接过他的背包，“走吧，船票买的上午九点的，刚好赶上。”
去码头的路上，雪越下越大，路边的树都裹上了一层白。严浩翔把贺峻霖护在里侧，遇到结冰的路面，就紧紧牵着他的手，生怕他滑倒。
“雾岛下雪了吗？”贺峻霖问。
“下了点，不过没这边大，海风吹吹就化了。”严浩翔说，“我把你房间的暖气修好了，保证不冷。”
贺峻霖笑了：“我又不是怕冷的人。”
“那也不行，冻着了怎么办。”严浩翔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像照顾易碎的珍宝。
坐船回雾岛的路上，雪停了，天空放晴了。透过窗户能看到远处的海平面，蓝得像块宝石。贺峻霖靠在严浩翔肩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又真快。
“等下船，带你去吃王阿婆女儿做的海蛎饼，我让她多加了点你爱吃的虾皮。”严浩翔揉了揉他的头发说。
“好啊。”贺峻霖点头，“对了，你说的荧光藻，现在能看到吗？”
“能，退潮后去浅滩，晚上亮得很。”严浩翔笑了，“我还准备了手电筒，带你去挖蛤蜊，晚上煮海鲜粥。”
船靠岸时，贺峻霖看到灯塔的蓝色塔身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比照片里好看多了。严浩翔牵着他的手走下船，码头的石阶上还有未化的薄冰，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像在踩碎时光里的空白。
回到石屋，贺峻霖发现房间里果然暖和得很，窗台上摆着盆绿色的多肉，是他上次说喜欢的品种。“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去镇上买的，怕你回来觉得冷清。”严浩翔把他的行李放进衣柜，“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
晚饭是海鲜粥，里面放了新鲜的虾和蛤蜊，还有贺峻霖爱吃的姜丝。严浩翔不停地往他碗里舀粥，自己却没怎么吃，就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粥里的热气，腾腾腾地冒。
吃完晚饭，严浩翔说要带他去看荧光藻。两人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拿着手电筒往海边走。夜晚的海边很静，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远处的灯塔每隔几秒就射出一道光，在海面上扫过。
“就在前面。”严浩翔指着不远处的浅滩。
走近了才发现，浅滩的沙子里藏着点点蓝光，像撒了把星星。用脚踩上去，蓝光会变得更亮，像踩碎了一片星空。贺峻霖蹲下来，伸手去摸，指尖碰到的地方泛起一圈圈蓝光，好看得让人屏住呼吸。
“是不是很像深海的星星？”严浩翔在他身边蹲下，眼里映着那些蓝光，亮晶晶的。
“嗯。”贺峻霖点头，转头看着他，“比星星还好看。”
严浩翔笑了，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海浪声在耳边起伏，荧光藻的蓝光在两人周围闪烁，像在为这个吻伴奏。
“贺峻霖，”严浩翔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欢迎回家。”
贺峻霖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到了熟悉的松木香，混着海风的气息。“我回来了，浩翔。”
这个冬天，雾岛的雪或许会化，但他知道，身边这个人，会永远在这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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