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我坐在床边，手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着那张照片。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边角也卷了起来，但那行字依旧清晰：“第一百次重逢，我在等你。”
江临川在我身后，没有说话。他刚才帮我脱了外套，现在站在我旁边，呼吸很轻。
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还好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打扰我。
我没回答，只是把照片攥得更紧了些。
他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肩膀几乎要碰到我的，但最终还是隔着一小段距离。
“也许叶明不是敌人。”他说，“也许他只是……想找到答案。”
我冷笑了一声。
“你总是这样。”我低声说，“用逻辑解释一切，却从不愿真正相信我。”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疲惫和一丝愤怒。
“你信我吗？江临川，你到底信不信我？”
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又笑了，这次笑得有点苦。
“你知道吗？”我说，“你最让我失望的从来不是错过，而是你明明站在那里，却总觉得自己不该靠近。”
他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不是不信你。”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我只是……害怕失控。”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轻轻把照片放回口袋。
“可我已经不害怕了。”我说。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神里有些东西在挣扎。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站起来走到窗边。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他没有追上来。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图书馆。
天还没完全亮，街道上空荡荡的，风吹过来带着一点湿气。江临川撑伞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小步的距离。
图书馆的大门刚开，管理员打着哈欠给我们刷了卡。我们直接进了古籍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纸张和墨香。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叫《镜界录》的书。”我说，“里面提过轮回者和旁观者的说法。”
江临川点头，开始在书架间穿梭。
我翻了几本笔记类的书，都是一些现代人写的关于时间循环的理论，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正烦躁时，江临川忽然叫我。
“这里。”他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书。
我走过去接过来，封面上写着三个字：《镜界录》。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轮回者，宿命之人。旁观者，执念所化。二者命运纠缠，互为镜像，终将相遇于尽头。”
我心跳猛地加快。
继续往下看：
“旁观者并非偶然存在，而是由轮回者自身意志衍生。他们曾是最亲密之人，却因执念而脱离轮回，成为观察者。若轮回者执意终结命运，则旁观者必灭。”
我盯着那段话，手指微微发抖。
“你看这个。”我把书推给江临川，“叶明……他不是研究我们的人，他是被我们创造出来的。”
江临川皱眉，仔细读完后抬起头：“你是说……他是因为你对命运的执着才出现的？”
“是。”我声音有点发颤，“他不是操控者，他只是……被我们困住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可能是某种心理学投射理论，或者……”
“你又来了。”我打断他，语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
他顿住，看着我。
“你到底能不能放下逻辑，真正站在我这边？”我问。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临川，”我轻声说，“我不是要你相信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也许我一直在用理性逃避面对你的决心。”他说。
我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逃避。
我低头看着《镜界录》，心里升起更多疑问。
叶明到底是谁？
如果他是被我创造出来的“旁观者”，那他的记忆、他的执念，又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那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们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风有点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我打开，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终结了轮回？不，它才刚开始。”**
我瞳孔一缩，手指僵在屏幕上。
江临川注意到我的表情，立刻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问。
我抬头看他，嘴唇了动，却说不出话。
他接过手机看了看，脸色也变了。
“谁发的？”他问。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有种感觉……叶明不是幕后黑手。”
他皱起眉头。
“那谁才是？”他问。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机。
风从背后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知道，这场轮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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