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室茶

归云梦的路走了大半，天快蒙蒙亮时，江澄才在路边一家早开的茶寮歇脚。他刚坐下，就见小二端着热水过来，目光不自觉往他腰间扫了扫——紫电的银铃在晨光里晃得亮眼，识货的人一眼便知身份。

“江宗主可是刚夜猎回来？”小二笑着搭话，“看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要不要来点热粥？刚熬好的。”

江澄“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忽然想起乾坤袋里剩下的莲子糕。他没再动那些点心，只等热粥端上来，就着咸菜喝了两碗，浑身的寒气散了大半。

刚结完账要走，腰间的传讯符忽然亮了。捏碎一看，是金凌发来的，说兰陵那边有异动，几家修士在边界发现了诡异的傀儡痕迹，想请云梦和姑苏一同派人查探。

江澄眉峰一挑。傀儡术……这东西早该随着温氏覆灭绝迹了。他转身翻身上马，本想直接回莲花坞点人，缰绳拉到半空，却鬼使神差地转了方向——往云深不知处去的路，恰好在这茶寮后方分岔。

赶到云深渡口时，日头刚过晌午。蓝氏弟子见是他，忙恭敬行礼：“江宗主，可是找家主？”

“他在不在？”江澄勒住马，语气尽量平淡。

“家主清晨刚回山，此刻应在寒室处理事务。”

江澄“知道了”三个字刚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蓝曦臣正站在不远处，月白外袍纤尘不染，显然是刚换过衣物。

“江宗主？”蓝曦臣有些意外，快步走上前，“怎会在此处？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澄翻身下马，将金凌的传讯内容简要说了一遍，末了补充：“兰陵那边催得急，我想着先同你知会一声，免得两边派人重复了。”

“多谢江宗主特意跑一趟。”蓝曦臣颔首，目光落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看江宗主神色，应是未好好歇息。不如先入山喝杯茶，歇歇脚再走？”

换作平时，江澄定然会推辞。可此刻望着渡口边随风轻晃的垂柳，想起昨夜溪边的茶烟与莲子糕，他竟点了头：“也好。”

跟着蓝曦臣往山上去时，沿途遇见不少蓝氏弟子，皆是好奇地偷瞄，却没人敢多问。江澄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加快脚步，走到了蓝曦臣身侧。

“傀儡术重现，并非小事。”蓝曦臣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已让忘机去查相关古籍，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金凌那小子只说痕迹诡异，具体情形还不清楚。”江澄皱着眉，“等下我让人去兰陵接应，先摸清情况再说。”

两人一路说着正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寒室。蓝曦臣依旧是煮茶的熟稔手法，沸水入盏，茶香袅袅。这次的茶比昨夜浓郁些，入口微涩，回甘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