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的雨戏,从清晨就开始布置。片场的洒水车把青石板路浇得透湿,雾气机在巷口拢起朦胧的白汽,倒真有了几分“一伞烟雨”的意境。于朦胧和李子璇站在屋檐下候场,身上披着防雨的塑料布,手里各攥着一把油纸伞——这是道具组特意做的,伞骨轻巧,伞面绘着淡青色的竹。
“等会儿走这条巷时,你的伞往我这边偏点,”于朦胧看着雨幕说,“剧本写‘雨打湿梦西洲的发梢’,南风意虽然嘴上不说,看到了总会下意识护着点。”李子璇点头,忽然笑:“朦胧哥,你现在说话都带点南风意的调调了,连关心人都这么拐弯抹角。”他愣了愣,摸着伞柄笑了——好像确实,这几天琢磨角色,连习惯都悄悄跟着变了。
正式开拍,雨丝斜斜地织着。南风意和梦西洲并肩走在巷子里,油纸伞各自遮着半边肩,偶尔碰在一起,发出轻细的竹骨相击声。“镇魂玉若真在妖物手里,下月月圆之夜就危险了,”李子璇的声音带着急意,发梢被雨雾打湿,黏在脸颊上,“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于朦胧停下脚步,转头看她。雨珠顺着伞沿往下淌,在他睫毛上落了细小的水珠。他抬手,指尖悬在她发梢前半寸,终究没碰,只是把自己的伞往她那边推了推,伞沿几乎遮住她半张脸。“不是犹豫,”他声音比平时低,被雨声滤得更沉,“是要找个万全之策——引妖容易,收妖难,不能让百姓遭殃。”
这个推伞的动作,剧本里没有。导演在监视器后没喊停,反而让摄像拉近镜头,拍他悬在半空又收回的指尖,拍伞沿下两人靠近的肩膀。“好,这细节好,”导演后来夸道,“比说十句关心的话都管用,把南风意那点‘口嫌体正直’演活了。”
下午转拍内景,是南风意对着舆图推演妖物可能藏身的地点。他站在长案前,手指沿着图上的河流滑动,眉头紧锁。忽然,他停在一处标着“古渡口”的地方,指尖重重一点:“这里水流湍急,阴气重,又是镇魂玉最初出土的地方,妖物必然会选在这里炼化玉气。”
为了演出这份笃定,于朦胧提前查了不少地理志,知道“古渡口”在剧中的设定是三面环山、一面靠水的绝地。他推演时,特意放慢了语速,每个字都像敲在图上,尤其是说到“炼化玉气”时,尾音微微发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
收工后,雨还没停。于朦胧撑着那把油纸伞走回酒店,雨打在伞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他想起刚才拍推伞时,李子璇眼里闪过的惊讶,忽然觉得,南风意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刻意为之,就像雨落在伞上会自然地滑开,他对身边人的在意,也藏在这些“顺手为之”的细节里。
回到房间,他把湿伞撑开晾在窗边,看着伞面上淡青色的竹影在风里轻轻晃。桌上的剧本摊在“古渡口决战”那一页,密密麻麻的批注旁,他新添了一行字:“决战前夜,南风意该是平静的——不是不怕,是知道怕也没用,不如把后事安排妥当。”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高潮铺垫。于朦胧摸了摸晾着的伞骨,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接下来的戏,会越来越重,但他心里的底气,却像被这雨水泡过的种子,慢慢发了芽。他好像越来越懂南风意了,懂他的固执,懂他的隐忍,更懂他藏在“大理寺正”官服下,那颗护佑苍生的滚烫的心。
明天要拍南风意写“遗书”的戏,不是悲情的诀别,而是冷静地安排好大理寺的事务,像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于朦胧想,那场戏里,南风意的笔应该握得很稳,墨落在纸上,要像他走过的每一步路,沉稳,且无悔。
第二天清晨,于朦胧早早来到片场,准备拍摄南风意写“遗书”的这场重头戏。化妆师在给他做造型时,他还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南风意此时的心境。
开拍前,导演过来和他又沟通了几句,强调这场戏要演出南风意的沉稳和决绝,还有那一丝对梦西洲和未竟之事的不舍。于朦胧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正式开拍,于朦胧坐在书桌前,面前的纸张在烛光下泛着微黄。他提笔蘸墨,动作沉稳而缓慢,仿佛每一笔都承载着千钧重量。“吾一生所求,唯正义与心安……若吾此去不返,望梦姑娘勿念,继续为苍生捉妖除害……”他低声念着台词,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笔下的字迹工整而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慌乱。
写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似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那场恶战,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被决然取代。他重新将目光落在纸上,继续写道:“大理寺诸事,烦请诸位同僚费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交代,对自己使命的坚守。
这场戏拍了好几条,于朦胧每一次都全身心地投入,将南风意的复杂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导演终于喊“过”的时候,他还沉浸在角色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进度越来越紧张,剧情也逐渐进入高潮。南风意和梦西洲带着众人来到了古渡口,一场惊心动魄的正邪大战即将展开。
拍摄现场布置得十分逼真,古渡口的破败建筑在风雨中显得格外阴森,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于朦胧和李子璇站在队伍最前方,两人的眼神交汇,无需言语,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
“妖物就在前方,今日我们定要将它伏法,还世间安宁!”南风意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在微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格外响亮,充满了无畏的勇气。
战斗一触即发,于朦胧和群演们在雨中激烈地搏斗着,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泥浆溅满了全身,但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南风意剑法凌厉,每一招都直指妖物的要害,他在战斗中还不忘护着梦西洲和其他同伴,尽显担当。
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梦西洲的妖王真身险些被心魔完全控制,南风意心急如焚。他一边与妖物战斗,一边大声呼喊着梦西洲的名字,试图唤醒她:“梦西洲,你清醒些!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你不能被心魔左右!”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关切,眼神中满是对梦西洲的担忧。
就在梦西洲即将被心魔吞噬的瞬间,南风意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瞬间和坚定的誓言。他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拼尽全身的力气,将体内的力量汇聚于剑上,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击退了妖物和心魔,暂时稳住了局面。
“我们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南风意对着众人喊道,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眼神却无比坚定,仿佛只要他还在,就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们。
这场大战拍了整整两天,于朦胧在雨中不停地奔跑、搏斗、呼喊,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但他的精神始终高度集中,全身心地投入到南风意这个角色中。
随着剧情的推进,南风意和梦西洲终于找到了妖物的弱点,两人决定联手发动最后一击。“梦姑娘,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出手!”南风意紧紧握住梦西洲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一、二、三!”两人同时发力,将各自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向着妖物攻去。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光芒照亮了整个古渡口,妖物在光芒中发出痛苦的嘶吼,最终灰飞烟灭。
“我们成功了!”南风意看着消失的妖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身体有些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但还是强撑着。梦西洲赶紧扶住他,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彼此的深情。
这场大战过后,南风意和梦西洲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带着众人回到了城中,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和感激。但南风意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场大战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他能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在逐渐流逝。
然而,他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任何人,而是默默地开始为未来做准备。他更加努力地教导梦西洲和大理寺的众人,将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为这个世界留下更多的守护力量。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南风意和梦西洲来到了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湖边。湖水清澈,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南风意牵着梦西洲的手,漫步在湖边的小径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梦姑娘,与你相识相知,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南风意停下脚步,温柔地看着梦西洲,眼中满是深情和眷恋。
梦西洲微微红了脸,轻轻靠在南风意的肩上:“我也是,南风意,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的,对吗?”
南风意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心中默默想着,希望能多陪她一些时间,哪怕只是片刻也好。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住处后,南风意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和书籍,他把一些重要的笔记和信件整理好,放在一个盒子里,准备留给梦西洲和大理寺的同僚们。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很轻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不舍和珍惜,仿佛在与自己的过去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夜晚来临,南风意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而与梦西洲的缘分,也到了不得不面对分别的时候。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和这个世界,已经拼尽了全力。在月光的温柔照耀下,南风意渐渐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与梦西洲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南风意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月光正斜斜地落在床脚,像一层薄薄的霜。他试着抬手,却发现指尖有些发颤——昨夜强提的内力反噬得厉害,胸口闷得发疼。但他没吭声,只是慢慢坐起身,从枕下摸出那枚镇魂玉的仿制品。
玉是暖的,在掌心微微发烫。真正的镇魂玉已在古渡口一战中碎了,这枚仿品是他让工匠照着样子做的,玉质普通,却被他摩挲得光滑温润。他想起梦西洲曾拿着这玉打趣:“大人总把它带在身边,莫不是对这破石头动了心?”那时他只板着脸说“此乃证物”,却没告诉她,这玉上沾着她在大战时为护他而留下的妖力余温。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子璇端着药碗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梦西洲的素色襦裙。“大人又没睡?”她把药碗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嗔怪,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于朦胧抬眼时,恰好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忽然想起剧本里写的“临终前的回望”——南风意此时该是平静的,却偏生在看到梦西洲的那一刻,眼底泄出一丝藏不住的软。他没说话,只是把那枚仿玉递过去。
李子璇接过玉,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愣了愣。“这玉……”
“留着吧,”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了月光,“以后再遇到妖物作祟,它或许能替我护你半分。”
这句台词原本是没有的,是于朦胧凌晨在剧本上添的。他总觉得,南风意这样的人,不会把“舍不得”挂在嘴边,却会把牵挂藏在最实在的物件里。就像他当年给梦西洲的那把防身匕首,刀柄上刻着的“安”字,从来没宣之于口。
导演在监视器后轻轻“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李子璇的眼眶红了,却强笑着把玉揣进怀里:“大人说什么胡话,你还要看着我成为最好的捉妖师呢。”
于朦胧望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在他一贯清冷的脸上漾开细纹。“会的,”他说,“我会看着的。”
这句话说完,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帕捂在唇边,渗开一点刺目的红。李子璇慌忙去扶,他却摆摆手,示意她别动。“大理寺的卷宗……我都整理好了,放在西厢房第三个柜子里,”他喘着气,语速却稳,“以后审案,记得先查人证物证,莫要轻信传言……”
他像在交代公事,一句句条理清晰,却在说到“你性子急,遇事多想想”时,声音微微发哑。于朦胧垂下眼,看着自己咳红的手帕,忽然觉得南风意的“平静”,原是怕自己一软,就舍不得放手了。
“卡!”导演喊停时,片场静了很久。于朦胧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颤——不是演的,是真的入了戏,替南风意觉得疼。
李子璇递来一块糖,低声说:“朦胧哥,刚才你笑的时候,我差点真哭了。”
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味漫开时才缓过神:“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装得没事人一样。”就像他总在雨里把伞往别人那边推,却从不说“我怕你淋着”。
接下来的戏是南风意的最后一幕:他靠在榻上,听着外面传来百姓庆祝妖物被除的欢呼声,慢慢闭上了眼。于朦胧躺在道具榻上,盖着厚重的锦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那是道具组特意准备的艾草味,说要“像极了老郎中开的方子”。
他闭着眼,能听到片场的呼吸声都放轻了。脑海里忽然闪过进组第一天的画面:他穿着南风意的官服站在镜子前,觉得那身衣服重得压人。可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份“重”——那是大理寺正的责任,是对苍生的牵挂,是藏在冷硬外壳下,滚烫的人间烟火气。
“开始。”
于朦胧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放平。他的手原本放在锦被上,此刻慢慢蜷起,像是要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松开,落在榻边。窗外的月光恰好移到他脸上,照得他眉眼柔和,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过。”导演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工作人员过来扶他起身时,于朦胧还有些恍惚。他坐起来,看着那床被叠好的锦被,忽然觉得南风意并没有离开——他就藏在那些未说完的话里,藏在递出去的伞柄上,藏在梦西洲怀里那枚温热的仿玉中。
收工时天快亮了,于朦胧抱着剧本走出片场,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打了个激灵。东方泛起鱼肚白,古色古香的布景在晨光里渐渐显露出轮廓,像一幅慢慢铺展开的水墨画。
他忽然想起剧本的最后一页,印着一行小字:“烟雨落尽,伞骨犹存。”
或许,这就是南风意的结局。不必轰轰烈烈,不必泪洒当场,只像一场雨停了,一把伞收了,却在走过的路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让后来人想起时,心里仍会泛起一点暖。
于朦胧抬头望向天边,朝阳正一点点爬上来,把云层染成金红色。他握紧了手里的剧本,脚步轻快了些——接下来,该轮到他,把这个故事好好讲给更多人听了。
南风意的戏份杀青那天,剧组特意摆了桌简单的杀青宴。于朦胧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在席间,看着满桌的菜,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那身沉甸甸的官服?是案头永远摊开的卷宗?还是李子璇总爱打趣他时,眼里闪着的光?
导演端着酒杯过来,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这两个月,你可把南风意演活了。最后那场戏,监视器里的你啊,连呼吸都带着角色的影子。”于朦胧接过酒杯,抿了口酒,热流顺着喉咙下去,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是他自己站出来了,我只是帮他说说话,走走路。”
这话不假。进组时,他总在想“南风意会怎么做”,后来演着演着,那些刻意的揣摩变成了自然的反应——看到不平事会下意识皱眉,听到急话会先沉一沉语气,连递东西时都习惯了把最稳的那头朝向别人。
宴散后,于朦胧回片场最后看了一眼。大理寺的布景正在拆除,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卸下“明镜高悬”的匾额,木架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庭院里回响。他走到那间拍过密档库戏的屋子,书架已经搬空了,地上还留着几卷被遗忘的假卷宗。他捡起来拍了拍灰,上面“镇魂玉”三个字是他亲手写的,笔锋还带着刻意模仿的沉稳。
“还没走?”李子璇抱着个盒子过来,里面装着她和于朦胧的戏服配饰,“道具组说这个给我们留作纪念。”她从里面拿出那枚仿玉,塞进他手里:“南风意的东西,该还给你。”
玉在掌心还是温的,于朦胧握紧了,忽然笑了:“还是你收着吧,就当……替他看着你成为最好的捉妖师。”这话和戏里的台词一模一样,却没了当时的沉重,多了点释然。
离开片场时,天又下起了小雨,和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很像。于朦胧没打伞,任由雨丝落在脸上,忽然想起拍雨戏时,他总爱盯着伞沿滴落的水珠看——那些水珠坠下去,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极了南风意藏不住的温柔。
车开出很远,他回头望了一眼,片场的灯笼还亮着,在雨里晕成一团暖黄。他知道,自己和南风意的缘分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有些东西留了下来:是面对事时的沉稳,是藏在细节里的善意,是哪怕知道结局难测,也敢往前迈一步的勇气。
回到家,他把那枚仿玉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着《一伞烟雨》的剧本,封面上有他写的一行小字:“心有明镜,何惧烟雨。”
后来剧集播出,有观众给于朦胧留言:“南风意最后闭眼时,我总觉得他不是走了,是化作了雨,落在了梦西洲经过的每一条路上。”他看着那条评论,忽然想起杀青那天的雨,抬手摸了摸窗玻璃上的水汽——或许吧,好的角色从不会真正离开,他们会变成一道影子,藏在演员的骨血里,也藏在观众的记忆里,在某个下雨的午后,悄悄冒出来,提醒你:曾有这样一个人,认真地活过,爱过,守护过。
于朦胧合上手机,走到窗边推开窗,雨后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的路灯亮了,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晃啊晃,像极了片场那盏永远为南风意亮着的灯笼。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踏实得很——下一个角色在等着他,而南风意,会在某个烟雨朦胧的日子里,笑着看他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