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忍校毕业,荒神垣内澪和宇智波鼬就像两条短暂交汇后又各自奔流的溪水,已经有很久没有单独碰过面了。
这天在书房里,澪的目光落在了那份奈良鹿久交给她的最新更新的暗部忍者名录,澪的指尖划过一个个代号和化名,最终在一个名字上微微停顿——宇智波鼬,他正式加入了暗部。
澪的视线在他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虽然宇智波鼬已经加入了暗部,而澪的任务队友一向是从暗部忍者中挑选,但他没有和澪一起执行过任务,毕竟三代目也许对宇智波鼬抱有信任,但团藏绝不允许澪引起宇智波的警惕,毕竟鼬不仅是木叶的忍者,也是宇智波家族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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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了十一岁生日的几个月后,凭借自身能力与鹿久的举荐,再次经过三代目的特批,澪晋升为了上忍。
这天,澪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训练,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习惯性地从忍具包里摸出一颗糖丸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逐渐抚平了大脑里的那点焦躁。
澪将口中的糖丸咀嚼的咯吱作响,低头整理着有些松散的护腕,朝着演练场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树荫下。
澪抬起头,微微一怔,是宇智波鼬。
他仍旧穿着标准的宇智波一族的衣服,只是外面套着暗部的制服。
他似乎是路过,又像是刻意选择了这条通往族地的路径,因为见到澪出来,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两个人其实都不是主动的人,所以空气一时安静,只有澪口中牙齿研磨糖丸的声音。
最终,还是鼬先开了口,声音比以前更低沉了,带着沙哑。
宇智波鼬:“荒神垣内澪,好久不见。”
澪将口中的糖果抵到腮边,脸颊鼓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澪:“宇智波君,这是要回族地吗?”
鼬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澪身后的演练场内训练的痕迹,语气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
鼬:“你刚刚训练完?”
澪耸肩,回应里带着淡淡的调侃。
澪:“总不能一直输给你,对吧?”
鼬的嘴角向上勾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没有接这个话茬,自然而然地转换话题。
鼬:“佐助和朔也都已经入学了,真是巧合,他们也在同一个班,两个人似乎总在竞争,佐助回家常提起朔也。”
澪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这不仅仅是在说两个弟弟,也是一种迂回的怀念,其实朔也也总是在家提起佐助,不过只有在他比佐助强的时候提起,这大概源于澪曾经在学校里总输给宇智波鼬,导致朔也对宇智波家的人存在着微妙的不忿。
澪也露出了一个笑,带着属于姐姐的无奈,然后从忍具包里摸出一颗单独包装的糖果,递向鼬。
澪:“是啊。对了,要吃吗?这是葡萄味的,吉乃阿姨特地做的,没有我平常吃的那种那么甜。”
宇智波鼬伸出手,将糖果接了过来,但没有吃,只是收进了忍具包内侧的口袋,然后抬眼看向澪。
鼬:“我该走了。”
澪点点头,在他转身之际,抬起手,指尖点在了左眼眼角,轻声补充了一句。
澪:“…小心一点。”
鼬的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身影便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般消失不见。
澪站在原地,从包里又拿出同样包装的糖果,剥开了油纸,塞入口中,葡萄的水果香甜在舌面化开。
宇智波止水的牺牲她早已听说了,没有明确的“官方”言论佐证,各种传言在私下传播,借助鹿久的门路,她能够接触到的情报更多,并且有“朧業”对于识别情绪的帮助,她意识到阴谋与躁动,澪有心更加了解,也正在以自己的办法更靠近漩涡中心。
几天后的夜晚,澪从火影大楼中鹿久的办公室里出来,她刚刚向鹿久汇报完一项A级情报探查任务,汇报结束后,她还需要去同一楼层的资料室归还一份加密的任务卷轴。
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就在资料室门口,澪与一个身影擦肩而过。
即使严丝合缝的戴着面具,但那人独特的穿着让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从火影办公室的方向走来,即使相遇也只是擦肩,两人都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言语或眼神交流。
澪推开资料室厚重的门,将卷轴交给值班的中忍,完成了归还手续,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
当她再次走出资料室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不过,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窗台上放着的一小包东西上。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裹,上面压着一张小字条。
澪走过去拿起了字条,上面只有五个字,「谢谢你的糖」,并没有带署名。
但澪一眼就认出了那笔迹,是宇智波鼬的字,因为曾经在忍校时,她数次见过他的笔迹,虽然和当时有细微的不同,但还是可以确认是他写的,因为纸张上落笔的力度一致。
她打开了那个小包裹,里面是一串三色丸子,她拿起还微温的丸子咬下一颗,一种笨拙又体贴的感谢。
澪站在资料室门口,一口一口地将丸子全部吃掉,心情莫名地轻松了几分,朝着奈良家的方向走去。
又是过了很多天的午后,阳光晴好,荒神垣内澪没有任务,所以独自坐在湖边,手上拿着尺八吹奏,悠远乐声流淌而出。
澪自从看过这种乐器的表演后就对此很感兴趣,吉乃和鹿久很支持她的这种小兴趣,现在的这支尺八是吉乃送给她的礼物,自那以后,澪就喜欢上了闲暇时去湖边吹奏。
另一个身影无声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宇智波鼬没有打断她的演奏,而是也跟澪一样,盘腿坐在了岸边,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中。
宇智波鼬:“为什么…人们之间非要互相争斗不可?”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并没有让澪侧目,因为成为忍者后,她亲眼见证过许多人为一些无聊的理由挥刃相向的残酷。而对于鼬来说,他经历过的更多,即使意志消沉问出这种问题也很正常。
澪:“…争斗是从人们的恐惧与贪婪当中迸发出来的,固执于自身视角的片面真相和沟通的无力与信息的扭曲,会让它爆发。”
她轻声答道,目光仍望着水面,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变得更加坚定。
澪:“不过…即使我没办法消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争斗,但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那些因此受伤害的人,去阻止那些因此而无端蔓延的战火,这是我想做的,也是我一定会做的。”
这时她才转过头,看向了宇智波鼬,鼬的面容平静,他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
这样的安静与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尴尬,过了一会儿,澪晃了晃手中的尺八,主动打破了沉默。
澪:“要试试看吗?”
鼬的目光转移到那支乐器上,犹豫着摇了摇头。
鼬:“…我不会。”
澪将尺八递了出去。
澪:““没关系,只是发出声音而已,很有趣的,而且吹的时候,脑子里就不会想太多别的事情了。”
鼬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了尺八,乐器的表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之前吹奏的湿润感。
他学着澪刚才的样子,有些笨拙地将吹孔对准嘴唇,尝试着送气。
“呼——”
一声急促而干涩的漏气声响起,难听得让鼬蹙起了眉头,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地抓着竹管,显得无所适从。
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抿住唇,但眼角弯起的弧度还是泄露了她难掩的笑意。
她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尽量用专业的口吻指导他。
澪:“气息要缓一些,稳一些,嘴唇不用那么用力,稍微放松一点…”
宇智波鼬果然是天才,在最初的尴尬后,他很快就抓住了诀窍,尝试了几次,已经能发出稳定绵长的单音了,他的神情专注,仿佛在研究一种全新的忍术。
澪没有再出声指导,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阳光洒在他认真的侧脸上,似乎暂时驱散了那些一直笼罩着他的阴霾,在这一刻,他才看上去更像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而不是一个背负着沉重压力的忍者。
过了一会儿,鼬将尺八递还给澪,语气平淡地评价道。
鼬:“很难,但确实很有意思。”
虽然似乎很难从他的语气听出来,但他并不讨厌这种尝试。
澪接过尺八,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手指,是和她的温热不同的冰凉。
澪:“嗯,需要常常练习才能吹出曲调,感觉怎么样?”
鼬沉默了一下,回忆刚才的感觉。
鼬:“很安静…”
他所说的是全神贯注所带来的内心片刻的安定,这确实让他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澪笑了笑。
澪:“对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极轻微的如同鸟叫或是虫鸣的声音,鼬脸上那短暂出现的松弛神情瞬间消失,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紧接着,他迅速站起身。
宇智波鼬:“我该走了。”
他说道,目光最后看了一眼澪,或是她手中的尺八。
澪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鼬的身影几个起落,迅速消失在了茂密的林间,来得突然,去得干脆。
湖边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风吹过。
澪重新将尺八抵近唇边,吹出一个悠长平稳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