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郊的泥泞小路上颠簸,天边乌云压得很低,远处有雷声滚过。我靠在车壁上,手指紧紧攥着那封信。母亲的字迹在我眼前晃动,每一笔都像刀刻一般扎进我心里。
“娘娘……”小菱轻声唤我,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没有应她,只是盯着窗外。暮色渐深,树影婆娑,马蹄踩碎枯枝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再往前,就是城外了。
破庙就立在荒地尽头,残破的木门半掩着,墙角杂草丛生。我下了车,抬脚往庙里走,脚步沉稳,心却乱得厉害。
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出一个佝偻的身影。顾言躺在角落的草席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他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看着我,嘴角扯出一抹笑:“你终于来了。”
我站在五步之外,冷冷开口:“你可知我是苏家用来交换你一脉安稳的筹码?”
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抬起手,将一封信推到我面前。
我接过,展开一看,指尖微微发抖。
信是苏家旧档中夹着的,字迹熟悉——是我母亲的。
“若有一日我不得善终,请让挽晴远离朝堂。”
我眼眶发热,喉咙发紧:“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不是被珍视的存在。”
顾言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你母亲深爱你,但她不能违抗家族。”
我冷笑一声:“可她能违抗自己的心,对吗?你们退婚,是为了保你性命;你们安排我入宫,是为了换取顾家安稳。而我呢?我只是你们棋盘上的一颗子。”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这一生,只错了一次,就是放她走。”
我心头猛地一震,握着信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你知道吗?”他继续说道,“当年苏家早已被清算,若非你祖母主动退婚,顾家也难保。你母亲为了救我,答应嫁入苏家,成为苏夫人的养女。”
我怔住,耳边嗡嗡作响。
“你并非她亲生。”他说完这句话,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渗出血丝。
我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这是你生父之物。”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我。那是一块龙纹玉佩,一半已经断裂,另一半却保存完好,像是曾被人精心修复过。
我接过,指尖冰凉。
“去太傅府。”他声音越来越弱,“查当年密档……他们会告诉你更多。”
我低头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我不恨他,也不怨他。他只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人,就像我一样。
他看着我,眼神渐渐涣散,嘴角却还挂着一丝笑:“你母亲……她真的……很爱你。”
烛光晃动,爆出一朵灯花。他的手垂下,再无气息。
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小菱站在门外,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刻,我失去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最后一点关于母亲的幻想。
我将玉佩收好,转身走出破庙。夜风卷起衣袂,吹乱了头发。我抬头望向远方,心中一片清明。
“娘娘……”小菱轻声唤我,“我们回宫吗?”
我摇头,声音平静:“不,去太傅府。”
她愣了一下,但没问为什么。她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苏挽晴了。
我迈步向前,脚步坚定。我要知道更多,我要掀开所有谎言,我要亲手掌控自己的命运。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犬吠。风中,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但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小菱站在门外,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刻,我失去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最后一点关于母亲的幻想。
我将玉佩收好,转身走出破庙。夜风卷起衣袂,吹乱了头发。我抬头望向远方,心中一片清明。
“娘娘……”小菱轻声唤我,“我们回宫吗?”
我摇头,声音平静:“不,去太傅府。”
她愣了一下,但没问为什么。她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苏挽晴了。
我迈步向前,脚步坚定。我要知道更多,我要掀开所有谎言,我要亲手掌控自己的命运。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犬吠。风中,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但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太傅府的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守门的老仆眯眼看了许久,才迟疑着开口:“苏小姐?”
我没有回答,直接跨过门槛。小菱跟在我身后,脚步轻得像片落叶。
府内比我想的还要冷清。廊下灯火昏暗,连个洒扫的下人都不见。我径直走向书房方向,记忆里的路没有一丝偏差。
当年我常来这儿,不是为了见太傅,而是为了躲。
“你母亲深爱你,但她不能违抗家族。”顾言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可如果她不是我的母亲呢?
我推开门,屋内尘灰扑面而来。书架上的典籍依旧整齐排列,像是沉睡多年的老者。我走到最里侧,手指拂过木架,停在一本不起眼的册子上。
《庆和六年密档》。
我抽出来,翻开第一页,心跳骤然加快。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苏明远。
我的父亲。
不对,不是我的父亲。
是苏家那位从未提起过的二老爷。
我继续往下翻,手心已经微微出汗。纸张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
“庆和六年春,苏家二房嫡女苏挽晴生于辰时三刻,母亡。”
短短一句话,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头顶。
我生母死了。
而苏夫人……只是我的养母。
我继续翻页,发现一张旧信纸夹在其中。字迹陌生,却透着一股熟悉的倔强。
“若有一日我不得善终,请让挽晴远离朝堂。”
是母亲写的。
不,是她写的。
我闭上眼,喉咙发紧。
原来,她不是不要我,而是不敢要我。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必须查清楚,是谁逼死了她。
我冲出书房,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寒意。小菱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追上。
“娘娘,怎么了?”
我没回答,只是快步往外走。
“去刑部。”我低声道。
“什么?”小菱愣住。
“去查当年苏家二房夫人的死因。”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怕了?”
她咬咬牙,摇头:“不怕。”
我笑了,笑得有些冷:“那我们就从头开始,把这盘棋,翻过来。”
天还未亮,刑部的大门就已经被敲响。
守门的差役打着哈欠开了门,看到是我,吃了一惊:“苏小姐?”
我点头:“我要查一桩旧案。”
“什么案子?”
“苏家二房夫人,庆和六年春的死因。”
他脸色变了变,迟疑道:“这……苏小姐,这案子早就不归我们管了。”
“那就带我去见管这案子的人。”
他支吾半天,终究还是引我进了门。
刑部后院的一间偏厅里,坐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吏。他见我进来,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
“苏小姐,您不该来的。”
我看着他,声音平稳:“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他低头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她……是自尽。”
我身体一僵。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退婚那日。”
“退婚当日?”
“对。那天她刚回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