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御书房。
我站在雕花窗棂下,看着尘埃在晨光中浮沉。萧承泽坐在龙案后,手里攥着柳妃的供词,指节泛白。阳光落在他眉眼间,照出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
"陛下要臣妾做一辈子糊涂皇后?"我声音很轻,却像把刀子,戳破了这屋里的沉默。
他抬头看我一眼,目光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有些真相,揭开后你未必承受得起。"
"所以当年那场大火,真不是意外?"我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他的手突然一颤,纸页哗啦一声散落案上。半晌才开口:"顾言若活到现在,朕也不会放过他。"
我盯着他,忽然觉得可笑。原来我这些年追查的,不过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原来我每一步棋,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你可曾真心待我?"我问他。
他没说话。
我转身往外走,听见自己冷笑:"原来我始终是你们棋盘上的摆设。"
冷宫偏殿。
沈如意蜷缩在角落,衣衫凌乱,发丝披散。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眼神涣散,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抓挠墙面。
我把一沓泛黄的纸页甩到她面前:"你说过顾言要害我,可他临死前明明护着我。"
她瞳孔猛地收缩,嘴唇颤抖:"你怎么会有这个..."
"顾言不是你的仇人。"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他是你真正的亲人。"
我踉跄后退,撞倒了烛台。火苗窜上幔帐,暗卫立刻扑灭火源。她已被吓得神志不清,嘴里喃喃自语:"血书...太傅府...玉印..."
小菱上前一步,低声提醒:"娘娘,她想咬舌自尽!"
我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顾言是我真正的亲人?可他是苏家旧属,是母亲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
"你胡说。"我咬牙。
她笑了,眼泪从眼角滑下来:"你以为你真是相府嫡女?你以为你娘为何要自尽?"
我猛地抓住她肩膀:"你到底知道什么?"
她却只是摇头:"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反而害命。"
回程穿行宫道。
春寒料峭,风吹得我脸颊发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匿名信边缘,那枚模糊的玉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顾言临终前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活下去,活得比谁都明白。"
当时我以为他是在劝我别再执着于真相,现在想来,或许他早想告诉我什么。只是那时我太过愤怒,根本听不进去。
母亲临终前紧攥我手的力度,当时只以为是不舍。此刻细想,竟像是某种托付。她是不是也想告诉我些什么?
风卷起信纸,隐约看见那玉印在阳光下闪过微光。不是官印,倒像是...私章?
我忽然想起御书房那幅画像。画中帝王腰间的配饰,似乎也是这般纹路。
凤仪殿。
我把匿名信摊在案上,烛火映得那枚玉印忽明忽暗。隐隐约约能辨认出双龙戏珠的轮廓,竟是半枚皇家印鉴。
外面传来小菱的脚步声:"娘娘,太傅府今日闭门谢客。"
我盯着那封信,心跳陡然加快。
御书房画像中的帝王配饰...冷宫偏殿里沈如意提到的血书...匿名信末尾模糊的"太傅"二字...
线索一条条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胆寒的方向。
如果顾言真是我的亲人,那他究竟是谁?如果母亲不是自尽,那她究竟为何而死?如果这枚玉印真是皇室私章,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苏家旧档里?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痕渗出来,却感觉不到疼。
有人想让我知道真相,却又不敢明说。有人想让我停下,却始终不肯正面阻拦。
这场棋局,我已无法抽身。
我站在凤仪殿内,烛火映得那枚玉印忽明忽暗。指尖触到纸张边缘,冰凉刺骨。顾言是我真正的亲人?可他是苏家旧属,是母亲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
“娘娘。”小菱轻声唤我,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没有应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封匿名信。顾言临终前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活下去,活得比谁都明白。”
我以为他是在劝我别再执着于真相,现在想来,或许他早想告诉我什么。只是那时我太过愤怒,根本听不进去。
母亲临终前紧攥我手的力度,当时只以为是不舍。此刻细想,竟像是某种托付。她是不是也想告诉我些什么?
风卷起信纸,隐约看见那玉印在阳光下闪过微光。不是官印,倒像是……私章?
我忽然想起御书房那幅画像。画中帝王腰间的配饰,似乎也是这般纹路。
夜色渐沉,宫道上行人稀少。我站在殿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心头翻涌不定。萧承泽今日未召我,但他知道多少?他是否早已察觉顾言的身份?
“娘娘,太傅府闭门谢客的消息已经确认。”小菱低声提醒,“奴婢派人去打听过,说是府中出了些变故。”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手中匿名信末尾的“太傅”二字上。太傅府……我从未去过那里。母亲生前也从未提起过。
“明日一早,我要去一趟太傅府。”我说。
“可是娘娘,太傅府向来不许外人擅入……”
“那就让他们开门。”我语气坚定,转身回殿,“准备马车,带上能用的人。”
小菱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低头退了下去。
深夜,凤仪殿内。
我坐在案前,反复翻看那封匿名信。血书、太傅府、玉印……这些线索像是一张网,将我层层包裹。
顾言到底是谁?
他为何要救我?又为何在我最信任他的时候,背叛我?
母亲又为何而死?她真的自尽,还是另有隐情?
我越想越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我起身走到窗前,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寒意。远处的御书房灯火依旧未熄,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我忽然想起沈如意临死前的眼神。她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没有恨意,只有悔意和恐惧。
她到底怕什么?
我盯着那扇灯火通明的窗,心跳陡然加快。
如果顾言真是我的亲人,那他究竟是谁?如果母亲不是自尽,那她究竟为何而死?如果这枚玉印真是皇室私章,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苏家旧档里?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血痕渗出来,却感觉不到疼。
有人想让我知道真相,却又不敢明说。有人想让我停下,却始终不肯正面阻拦。
这场棋局,我已无法抽身。
次日清晨,太傅府门前。
我站在府邸外,望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府门前站着两名守卫,神情警惕。
“娘娘,请回吧。”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太傅大人有令,今日不见客。”
我抬眸看他,声音平静:“我今日必须进去。”
“娘娘恕罪,卑职职责所在,不敢放行。”
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小菱点头。下一刻,几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府邸两侧,动作利落地制服守卫,打开了大门。
我迈步走入府中,脚步坚定。
府内一片寂静,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我走过长廊,来到书房前。门虚掩着,屋内光线昏暗。
我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案上的一个木匣上。那匣子锁着,但钥匙就放在旁边。
我拿起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匣盖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页,还有一枚玉印。
我拿起玉印,指尖微微发颤。双龙戏珠的轮廓清晰可见,正是我在匿名信上看到的那枚。
我翻开纸页,第一张便是一封信,字迹熟悉——是顾言的笔迹。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读了起来。
“挽晴,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走到了这一步。”
“我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你的恩人。我是你父亲。”
我猛地抬头,心跳几乎停滞。
顾言……是我的父亲?
我继续往下读。
“你并非苏家嫡女,而是太傅之女。你母亲当年因误信谗言,以为我背叛了她,才选择自尽。”
“我无法解释太多,只希望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你周全。”
我盯着那几个字,眼眶瞬间红了。
原来……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顾言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在最后关头为我挡下毒箭。
他是我的父亲。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何会死。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总觉得与苏家格格不入。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紧紧攥住那封信,指节发白。
我终于知道,自己是谁。
也终于明白,这场棋局,我早已不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