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里的音乐还在循环，刘耀文跟着节奏抬手时，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耀文，这个转身再快一点。”舞蹈老师的声音响起。
刘耀文点了点头，重新摆好姿势。他下意识往严浩翔那边瞥了一眼，对方刚好转过身去，连余光都没往他这里瞥。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早上他弯腰系鞋带时踉跄了下，严浩翔明明就在旁边，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走过；刚才休息时他揉着肩膀皱眉，丁哥看到后递了瓶水询问了几句，而严浩翔却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眼神飘向窗外。
原来有些事藏不住，有心避开的样子也藏不住。
到了午饭时间，休息室里闹哄哄的。
严浩翔端着餐盘径直走到丁程鑫旁边的空位，挨着张真源坐下，全程没抬头看周围，低头慢慢地吃着碗里的饭。
刘耀文端着餐盘在旁边站了几秒，最终还是选了斜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越过半张桌子，落在严浩翔低垂的脑袋上。
“翔哥今天吃挺香啊。”刘耀文假装随意地说了句。
餐桌对面的严浩翔筷子没停，也没抬头，就简单的应了一声“嗯，饿了”。
宋亚轩戳了戳刘耀文的胳膊，小声说：“你干啥呢？饭都快凉了。”平时吃饭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人，今天隔三差五就抬头，目光绕来绕去。刘耀文被问得一愣，含糊地“啊”了一声，赶紧低下头扒了口饭。
其实他就是想看看，严浩翔有没有好好吃饭。
严浩翔紧绷着肩膀，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却硬是没抬头。
“我吃完了。”
严浩翔放下筷子，端起餐盘。
“这么快？”丁程鑫抬头，“不再坐会儿？”
“不了，有点困，想回去躺会儿。”严浩翔的声音有点闷，说完就端着餐盘快步走了，自始至终，还是没往刘耀文那边看一眼。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匆匆离开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丁程鑫视线正好看到刘耀文瞬间垮下来的表情，突然明白了。
看来，有人的秘密被发现了。
丁程鑫是队里第一个察觉的人。
是因为某一天，练习室门口传来熟悉的争执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刘耀文又跟谁较上劲了，嗓门大得能穿透屋顶。
他走出去，果然看见刘耀文正对着马嘉祺急眼，：“马嘉祺，吃我小野？”
马嘉祺无奈地叹气：“我不小……”
“马嘉祺，人呢……”刘耀文还要说下去，眼角余光瞥见刚从旁边经过的严浩翔，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严浩翔手里拿着瓶水，似乎没注意这边的动静，脚步没停。
丁程鑫清清楚楚地看见，刘耀文刚才还带着火气的眼神，看到严浩翔时，瞬间温柔了下来。直到严浩翔拐进休息室，他才收回目光，转回头时，对着马嘉祺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没事…经济差距不大……”
马嘉祺愣了愣，大概也觉得他这转变来得突然。
丁程鑫靠在门框上，突然心里一片明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发现了。刘耀文这小子，对着他们几个哥哥，急了眼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冲得能噎死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唯独对着严浩翔，别说重话了，连大声点的语气都没有听到过。
最明显的还是眼神。
丁程鑫不止一次在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玩游戏的时候，注意到刘耀文的视线。明明大家都在一起，他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就飘向严浩翔那边。严浩翔说话的时候，他听得最认真，眼睛亮亮的；严浩翔笑的时候，他嘴角也会不自觉上扬；甚至严浩翔只是低头玩手机，他的视线也能停留在对方身上好几秒，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专注。
那眼神太特别了，和看他们这些哥哥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没有对兄长的依赖，也没有对好友的随意，反而全是小心翼翼的在意。
丁程鑫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明明那么藏不住事，偏偏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
空闲的休息室，窗帘拉着，阳光只能从缝隙里透进一点，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严浩翔陷在沙发里，耳机扣在耳朵上，却没心思听里面放了什么歌。
音乐没能让他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他不是故意要躲的。
他知道这样很刻意，甚至可能有点伤人。
丁哥以前还打趣过，说刘耀文跟他待在一起时，像只收起爪子的大型犬。当时他只当是玩笑，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后知后觉。
这些认知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乱得让他想逃。
以前多自然啊，一起勾肩搭背，一起嬉皮笑脸，他也会在镜头前毫不避讳地说“耀文是我最好的弟弟”。
可现在……
他到底在慌什么？
是怕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还是怕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会影响到团队，影响到他们所有人用心维护的事业？又或者……是怕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动摇，会在某个瞬间彻底失控？
空气里浮着一粒粒的灰尘，在那道光里慢慢飘。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理清楚这团乱麻，可越想，心里就越乱。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住了。
严浩翔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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