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二中的塑胶操场上，把地面烤得滚烫。高一新生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顶着烈日反复练习队列和正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啪嗒”一声砸在衣领上，很快浸湿了大片布料，贴在后背勾勒出少年们单薄的轮廓。没人喊累，也没人偷懒，口号声此起彼伏，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东方末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站在高一三班的方阵前，脊背挺得笔直，脸色冷峻如冰，目光如炬般扫过每个学生的动作，带着军营里淬炼出的压迫感
东方末手臂抬高！与肩同宽！（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每个字都砸在学生耳里）步伐整齐！左右间距保持三十公分！再有人顺拐，全体加练一小时，晚饭不许吃！
三班的新生们瞬间绷紧了神经，原本有些散乱的队伍立刻变得整齐划一，摆臂的幅度、抬脚的高度都标准了不少。几个刚才差点顺拐的男生咬着牙调整姿势，额角的汗珠子滚得更凶了，却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谁都知道，这位东方老师看着年轻，狠起来比军训教官还吓人
蓝天画抱着英语课本从教学楼走出来，刚拐过操场边缘的栏杆，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忍不住停下脚步，靠在香樟树的树干上，看着那个站在阳光下的身影。东方末的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凌厉的侧脸线条往下滑，滑过清晰的下颌线，没入衣领里。他微微蹙眉，嘴里喊着指令，认真的模样和平时那个总爱逗她、嘴硬心软的“犯贱”样子判若两人，竟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蓝天画悄悄拿出手机，调到静音模式，对着东方末的方向按下了快门。屏幕里，他站在队列前，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连带着他眼里的严肃都柔和了几分。她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心里像揣了颗甜滋滋的糖
东方末稍息！
东方末吹响了哨子，训练间隙终于到了。他转身走到树荫下，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刚拧开瓶盖，就瞥见了不远处的蓝天画。那瞬间，他眼底的凌厉像被阳光融化的冰，瞬间柔和下来，快步朝她走过去
东方末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下午有课吗？
蓝天画刚上完七班的课，路过看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刚才的照片上，笑着挑眉）你刚才训人的样子，还挺像个正经教官，比在办公室里跟我抬杠的时候帅多了
东方末（耳尖“腾”地泛起层薄红，伸手就想去抢她的手机）删了
蓝天画就不删（往后退了一步，举高手机，像只偷到腥的小猫）这可是“铁甲孤王”训话的珍贵影像，我得好好保存，等你以后欺负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给学生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凶
两人正闹着，洛小熠带着风翎从操场另一头跑过来，手里举着两根冰淇淋，塑料包装袋在阳光下闪着光
洛小熠天画（把粉色包装的递给她）百诺让我给你带的草莓味冰淇淋，说你上次念叨想吃。东方末，给你香草的，没给你放太多糖
东方末接过香草冰淇淋，包装袋上还凝着水珠，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窜。他却没吃，而是举到蓝天画嘴边，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东方末你吃
蓝天画我有草莓的呀
蓝天画摇摇头，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冰淇淋上，又看了看他眼底的光，还是微微张嘴，咬了一小口。香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带着奶香，她弯起眼睛
蓝天画嗯，挺好吃的
东方末的嘴角悄悄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起细碎的涟漪。他收回手，咬了一口剩下的冰淇淋，明明是同样的味道，却觉得比平时吃的甜了不少
洛小熠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伸手捅了捅东方末的胳膊
洛小熠啧啧，东方末，你这双标也太明显了吧？刚才训学生的时候跟个阎王似的，脸黑得能滴墨，转头对天画就跟个乖宝宝，冰淇淋都舍不得自己先吃，酸死我了
东方末（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闭嘴，再说话你的烤肠摊别想摆了
这时，高一三班的几个学生凑了过来，为首的班长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小心翼翼地围着蓝天画，仰着脸求情：“蓝老师，东方老师太严了，我们腿都快断了，您能不能跟他说说，让我们少练会儿啊？就休息五分钟也行。”
其他几个学生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恳求，活像群受了委屈的小兽
蓝天画（忍着笑，看向东方末，故意拉长了语调）听到没？学生都求情了，我们东方老师是不是该网开一面啊？
东方末（板着脸，故意不去看她眼里的笑意）不行。下周五的军训汇演，我们三班要拿第一，必须严格训练，不能松懈
学生们瞬间垮了脸，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却不敢反驳，只能偷偷用眼神给蓝天画递求助信号
蓝天画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给学生们使了个眼色——她太了解东方末了，这家伙看着严厉，心里却比谁都疼学生，嘴上说不松口，等会儿肯定会找借口让他们休息
果然，没过多久，东方末看了眼手表，清了清嗓子，吹响了休息哨
东方末休息十分钟，去喝水，把帽子戴上，别中暑了
学生们愣了两秒，随即欢呼着散开，一窝蜂地冲向饮水机。蓝天画看着东方末，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蓝天画我就知道你心软
东方末（耳尖又红了，嘴硬道）我只是怕他们中暑，影响后续的训练进度，跟心软没关系
蓝天画没拆穿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踮起脚尖，轻轻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珠。她的指尖软软的，带着点冰淇淋的凉意，触得东方末微微一僵
蓝天画擦擦汗吧（声音放得很轻）别光顾着盯着学生，你自己也别中暑了
东方末乖乖地低着头，任由她动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点。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像青苹果混着青草，心里暖融融的，连带着周围的热浪都变得惬意起来
——严是对外的铠甲，软是给你的专属
——训练场边的目光，藏着比阳光更炽热的心动，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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