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略)
许清初抱着密封的证物箱返回搜查课时,走廊里正好遇上刚结束临时部署的四人。
降谷零:克制的试探
“课长。”降谷零率先上前一步,刻意放缓了呼吸,声音比平时更显沉稳。他的目光先落在她怀里的证物箱上,避开了过于直接的对视,只在开口时才抬眼,“证物顺利取到了?箱子看起来不轻,需要帮忙吗?”
指尖已经下意识地朝箱角伸了半寸,脑海里闪过三年前街角的画面——她蹲在地上给宫野明美涂药,阳光落在她发顶,连指尖的碘伏棉片都泛着暖光。他想提一句“那年夏天的街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怕太唐突,更怕她觉得自己刻意套近乎。
许清初却侧了侧身,刚好避开他的手,证物箱始终紧紧贴在怀里。“不用,证物需专人保管,避免二次污染。”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在他脸上短暂扫过,像在确认陌生下属的身份,“你是?”
降谷零伸到半空的指尖僵了僵,心底那点刚冒头的雀跃瞬间沉了下去,连指尖都泛起细微的凉意。但他很快收回手,维持着得体的姿态:“我是降谷零,新调派来协助连环案的警员,负责信息整合与外围调查。”
“嗯,辛苦。后续有进展直接对接副课长。”许清初颔首,说完便要迈步,没再给他多余的开口机会。
诸伏景光:落空的期待
眼看她要走,诸伏景光连忙上前,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半拍。他攥了攥拳,指节微微泛白,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课长,我是诸伏景光,负责现场痕迹分析。其实……我们以前认识的,初中时我和你是隔壁班,你还帮我送过半个月的笔记——当时我生了场重病,你每天绕远路到我家楼下。”
他盯着她的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期待着能从那清亮的眸子里看到一丝恍然,哪怕只是“好像有点印象”的迟疑。那些藏在笔记本里的暗恋心事,那些雨天里并肩走的短巷,他以为至少能留下一点痕迹。
许清初却停下脚步,皱着眉仔细想了几秒,最后还是坦诚地摇头:“抱歉,初中同学太多,记不太清具体的事了。”她的语气里没有敷衍,只有纯粹的“没印象”,“现在公事要紧,我得先去办公室处理证物,避免耽误比对进度。”
说完,她便径直从诸伏景光身边走过,黑色警服的衣摆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却没带起任何波澜。诸伏景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刚才还亮着光的眼底,慢慢淡成了一片浅灰,肩膀也悄悄垮了下来。
松田阵平:随性的提醒
松田阵平把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烦躁地挠了挠刺猬头,还是忍不住走上前。他没像前两人那样刻意温和,语气带着点惯有的随性,甚至故意放得有点轻佻:“课长,我是松田阵平,负责防爆与现场勘查。两年前城西的防爆演练场外,你处理完燃气泄漏事件,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点灰——我当时就在旁边拆炸弹,瞅了一眼,印象还挺深。”
他没指望她真的记得,毕竟那天她满手油污,连警帽都歪了,估计自己都没在意。他只是不想像前两人那样“憋着”,哪怕只是让她对“松田阵平”这个名字有点模糊印象,也比什么都不说强。
许清初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标志性的刺猬头上停了半秒,却没任何熟悉感。“哦?”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工作相关的事,直接写进勘查报告里。下午五点前,把你负责的现场足迹分析报给我。”
说完便转回头,脚步没再停,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松田阵平摸了摸鼻子,心里有点不爽,却又莫名觉得这“公事公办”的样子,和两年前那个满身灰尘却笑得耀眼的女人,莫名地合得上。
萩原研二:温和的铺垫
最后拦住她的是萩原研二。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刻意放缓了语速:“课长,我是萩原研二,负责交通监控与嫌疑人追踪。去年深秋,环城高速的连环车祸,是你冒雨指挥的救援吧?当时你站在积水里,给被困司机递氧气瓶,雨衣全湿透了还在喊‘再坚持五分钟’——我当时在路口疏导交通,看得很清楚。”
他没提“记得”,只说“看得清楚”,刻意把姿态放得平等,不想给她造成压力。他以为至少能换一句“好像有点印象”,哪怕只是客套话。
“细节不用提了。”许清初却打断他,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你们四人负责的板块,资料汇总后统一交给副课长,我稍后会逐一审核。现在证物需要立刻送检,先失陪。”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目光,也隔绝了四人还没说出口的话。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松田阵平踢了踢墙角,低声骂了句“没劲”,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诸伏景光还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降谷零收回目光,重新挺直脊背,眼底的失落被坚定取代;萩原研二则笑了笑,拍了拍三人的肩膀:“急什么,以后天天见,总有让她记住的机会。”
四人相视一眼,尽管眼底的失落都藏不住,但那份“想让她记住”的念头,却比刚才更强烈了几分。
而办公室里的许清初,刚把证物箱放在桌上,脑海里却忽然闪过诸伏景光的脸——好像真的有点眼熟,却又实在拼凑不出具体的画面。她甩了甩头,拿起电话拨给技术科,把杂念彻底抛开:“马上安排证物比对,重点查纤维与前几起案件的关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