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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抱佛脚与无处不在的“观众”

钗头凤——策

林小雅对着空气疯狂输出了一晚上,直到嗓子冒烟,胳膊酸软,才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板上。

脑子里“欻拉欻拉”和自拟的“惊堂木”啪啪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地想:

刚才那段“李员外买萝卜佛像”的梗,是不是有点太损了?

万一底下真坐着个李员外,会不会当场掀桌子?

“不行不行,得温和点,得优雅,得……带点文化气息?”

她爬起来,重新抓起笔,试图把段子改成七言绝句。

憋了半个时辰,纸上多了几行鬼画符:

“员外买玉眼神差,萝卜雕佛笑哈哈。 若非菩萨心肠好,早该回家种地瓜。”

林小雅:“……”

这还不如直接说呢!

这要念出去,估计就不是掀桌子,而是直接泼墨攻击了!

她绝望地把纸揉成一团,精准地投进了墙角的纸团山。

才艺没练出来,投篮技术倒是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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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小雅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和一颗快要爆炸的脑袋,继续去“高级牢房”接受琴姐的“魔鬼特训”。

琴姐看到她写的“诗”,沉默的时间比往常更长了些。

然后,她抬起眼,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小雅,缓缓道:“……你还是,按照昨日的路子来吧。”

林小雅:“……”

好的老师!没问题老师!

特训内容升级了。

琴姐不仅抠节奏,还开始抠表情和走位。

“眼神!眼神要跟上!说到‘笑死个人’的时候,你的眼睛要瞪大,要带着那种分享八卦的兴奋感!”

“脚步!别傻站着!稍微走动一下,但不能像赶集!”

“手势!对!配合鼓点,这个挥手嘲讽的动作不错!但幅度小点,你是说书不是要打人!”

林小雅像个提线木偶,被琴姐操控着做出各种夸张又必须控制在“微妙”范围内的表情和动作。

一堂课下来,脸部肌肉和四肢都快要抽搐了。

休息间隙,她忍不住问出了憋了很久的疑问:“琴姐,您……怎么会懂这些啊?”

这分明是脱口秀导师+戏剧指导的复合型人才啊!

琴姐正在慢条斯理地喝茶,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眼帘微垂,看不清神色。

半晌,她才淡淡道:“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百花楼……就是个戏台子,人人都是角儿。”

这话说得有点深奥,带着点看透世事的沧桑。

林小雅似懂非懂,但直觉告诉她,琴姐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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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琴姐有事离开,让林小雅自己练习。

林小雅一个人对着空屋子,又开始心里发虚。

她决定进行“实战演练”——把翠花抓来当观众。

翠花被拉进房间,一脸懵懂地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手里还被塞了一把瓜子(林小雅从厨房顺来的)。

“翠花,看着我!把我当成台上表演的!给点反应!”林小雅深吸一口气,拿起小鼓。

“欻拉欻啦!”

“各位老爷夫人晚上好~今夜月儿圆又圆~”

“欻拉!”

“咱不吟诗不作对~就来说点趣事儿逗个乐~”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回忆琴姐教的眼神和动作。

翠花一开始还很紧张,正襟危坐,瓜子都不敢嗑。

但随着林小雅越说越投入,段子一个接一个(虽然有些梗她听不懂,但节奏感带起来了),翠花渐渐瞪大了眼睛。

当林小雅说到某个秀才写诗闹笑话,模仿秀才捻须皱眉、摇头晃脑最后憋出句“一只青蛙两条腿”时,翠花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的瓜子都撒了。

“哈哈哈……姐姐,那秀才真那么傻吗?”

“欻啦!”

林小雅进入状态,挑眉,“还有更傻的呢!你听下一个……”

一小段表演结束,林小雅紧张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翠花笑得脸蛋红扑扑,用力鼓掌:“好玩!姐姐!真好玩!比听曲儿有意思!就是……”

她犹豫了一下,“就是有几个词儿没太听明白……‘智商盆地’是啥意思?是一种地名吗?”

林小雅:“……呃,就是一种形容人不太聪明的地方。你别管这个,总体感觉还行?”

“嗯嗯!”翠花猛点头,

“就是姐姐你刚才做那个摔倒的动作的时候,差点真摔了……有点吓人……”

林小雅:“……”

好的,动作幅度还得收。

虽然观众只有一个小丫头,但总算得到了正面反馈,林小雅稍微找回了一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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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运似乎总伴随着霉运。

就在她送走翠花,准备再巩固一下段子时,房门被人不客气地推开了。

一股清冷的、昂贵的香风先飘了进来。

林小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门口站着的是苏婉清和她的贴身丫鬟。

苏婉清今日穿着一身烟霞色的罗裙,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气质出尘。

只是此刻,她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偶然路过的惊讶。

“哟,我当是谁在这边吵吵嚷嚷,原来是如梦妹妹。”

苏婉清的声音柔婉动听,语气却像带着冰碴子,“妹妹这是在……排练中秋的节目?真是……别致。”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掠过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纸团,最后落在林小雅手里那个小鼓和桌上那堆写满鬼画符的纸上,眼中的鄙夷和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林小雅瞬间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被谁看到不好,偏偏是被死对头看到自己最沙雕的一面!

她下意识想把小鼓藏到身后,但已经晚了。

“妹妹这又是鼓又是画的,是要表演……街头卖艺吗?”

苏婉清用绣着蝶恋花的丝帕轻轻掩了掩唇,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雅的东西,

“妈妈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能答应。这要是让那日的贵客们见了,还以为我们百花楼没人了呢,竟让妹妹你……受这等委屈。”

字字句句,看似关心,实则刀刀往心窝子里捅。

林小雅气得牙痒痒,但想到柳如玉的警告和慕容渊那捉摸不定的态度,只能强行挤出一点假笑:

“劳婉清姐姐关心了,我……我自己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苏婉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波流转,轻笑道,

“妹妹喜欢便好。只是姐姐我多嘴提醒一句,那日来的可都是体面人,妹妹这般……独特的品味,还是稍微收敛些好,免得……自取其辱。”

说完,她不再看林小雅那张快要绷不住的脸,仿佛多待一秒都会降低自己的格调,带着丫鬟,仪态万方地转身离去,留下满室冰冷的香气和快要凝固的空气。

林小雅站在原地,手里的鼓捏得死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皮子里。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苏婉清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来打击她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心的!

刚才因为翠花的鼓励而建立起的一点微弱信心,瞬间被击得粉碎。

是啊,她练的这些玩意儿,在苏婉清那种阳春白雪面前,不就是街头卖艺吗?

甚至还不如!

简直是个跳梁小丑!

巨大的沮丧和自我怀疑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

她泄愤似的把手里的鼓扔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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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浸在愤怒和沮丧中,几乎想要放弃,爱咋咋地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还没完没了了?!

林小雅猛地抬头,怒气值蓄满,准备不管来的是谁都要喷一顿——除了柳如玉和慕容渊。

然而,来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厨房的王婶。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清甜香气的糖水走了进来。

“如梦姑娘,练累了吧?喝碗冰糖炖雪梨,润润嗓子。”王婶把碗放在桌上,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

“刚才遇到婉清姑娘,她说你在这儿用功,嗓子都快哑了,让我给你送点润喉的来。”

林小雅一下子愣住了。

苏婉清会有这么好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糖水里不会是下了哑药吧?

她警惕地看着那碗糖水,没敢动。

王婶似乎没看出她的疑虑,自顾自地说道:

“要我说啊,姑娘你也别太拼了。你那日说的那个……用果子弄的喝食,慕容公子不是挺喜欢吗?依我看,你就上台捣鼓点那个,准保也行!何必非要学人家唱啊跳的?”

王婶这话本是安慰,听在林小雅耳朵里,却更像是坐实了她“只会旁门左道”的评价。

她苦笑一下,没说话。

王婶放下糖水就走了。

林小雅看着那碗清澈的、飘着梨块和枸杞的糖水,心里五味杂陈。

她端起来,小心地尝了一口。

清甜温润,顺着喉咙滑下去,确实很舒服。

所以……

苏婉清这到底是打的什么牌?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这糖水真的有问题?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把一整碗都喝完了。

——主要是练了半天真的渴死了。

喝完之后,她咂咂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嗓子确实舒服了点。

所以,苏婉清真的只是来炫耀一下优越感,顺便假惺惺地显示一下大度?

林小雅觉得自己的宫斗智商完全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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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复杂地喝完糖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林小雅也没心思再练了,收拾好东西,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经过通往后院的那条僻静回廊时,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她忍不住抱了抱胳膊,心里一片茫然。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回廊尽头的阴影里,好像又站着一个人影!

又是他?!

慕容渊?!

林小雅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这次又看了多久?!

她猛地扭头望去——

然而,回廊尽头空荡荡的,只有月光洒在地上,一片清冷。

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是错觉吗?

还是他真的来过,又走了?

林小雅站在原地,只觉得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还黏在她的背上,让她汗毛倒竖。

这位爷到底想干嘛?!

天天跟个幽灵似的围观她出糗,很有趣吗?!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挂在笼子里展览的猴子,而最尊贵的那位观众,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投下令人捉摸不透的一瞥,然后又悄然消失。

这种无处不在的、被窥视的感觉,简直比直接面对苏婉清的恶意更让她毛骨悚然!

中秋诗会还没到,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明枪暗箭和神秘观察给逼疯了!

“啊啊啊!不管了!”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回廊,压低声音抓狂地喊了一句,

“爱咋咋地吧!反正横竖都是一刀!”

喊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窜回了自己的房间,死死关上了门。

而在她看不见的回廊屋顶之上,一道玄色身影悠然坐着。

指尖把玩着一片小小的瓦砾,望着她仓惶逃窜的背影,唇角微弯,勾起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横竖都是一刀?”

他低声自语,声音融在夜风里,

“倒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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