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时,苏清欢才惊坐起身,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阿洋抱着膝盖缩在巷子里,身后黑衣人举着刀步步紧逼,他哭喊着“清欢姐姐救我”,可她却怎么也跑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落下。
“阿洋……”她攥紧床单,心跳得飞快。虽知是梦,可梦里阿洋的恐惧太过真切,让她忍不住担心——那个怯生生的少年,跟着“阿瑶”回金麟台,真的会安全吗?
她起身洗漱,指尖触到冷水才稍稍冷静。想起昨日“阿瑶”眼底的愧疚、对金麟台的不安,还有金光瑶那深不可测的心思,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或许,她该离开温氏。
温晁的猜忌、仙门的纷争,还有这场围绕着“阿瑶”的迷雾,都让她疲惫不堪。她本就不喜争斗,若继续留在温氏,迟早会被卷进更深的漩涡。可离开又能去哪里?蓝氏虽能容身,却终究是寄人篱下;独自闯荡,又不知前路有多少危险。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苏清欢开门,见是个陌生女子,身着灰布衣裙,背着一个药箱,眼神清亮,透着几分干练。“姑娘可是苏清欢?”女子开口,声音温和却有力。
苏清欢点头,心里满是疑惑:“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沈青,是个游医。”女子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方才在楼下听你梦魇时喊‘阿洋’,猜你定有心事。我曾在镇上见过你和那个叫阿瑶的少年,或许,我能帮上忙。”
苏清欢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沈青,可对方却知道阿瑶和阿洋,难道是巧合?
沈青像是看穿了她的疑虑,解释道:“我上周在客栈给人看病时,见过阿瑶带着阿洋买包子,那孩子怯生生的,总躲在阿瑶身后,印象很深。”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不过昨日我路过金氏马车停留的地方,见两个仆从神色慌张,好像在藏什么东西,倒不像是真心护送人。”
这话瞬间击中苏清欢的心事。她连忙侧身让沈青进屋,压低声音:“你是说,阿瑶他们回金麟台,可能有危险?”
“不好说,但绝不会像阿瑶说的那样简单。”沈青从药箱里取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几条路线,“我常年在外行医,知道些偏僻小路。若是你想去找阿瑶,或是想离开温氏,这些路或许能用得上——避开官道,能少些麻烦。”
苏清欢看着纸上的路线,心里一阵暖流。她从未想过,会有陌生人主动帮自己。“为什么要帮我?”
“我虽行医,却也见不得无辜人受牵连。”沈青眼神坚定,“那阿洋看着不过十岁,若真卷进仙门纷争,太可怜了。你是个心善的姑娘,不该被困在温氏的局里。”
苏清欢攥紧那张纸,心里的迷茫渐渐散去。她看着沈青,轻声道:“我想先去找阿瑶,确认他和阿洋是否安全。若他们真有危险,我不能不管。”
沈青点头:“我陪你去。我懂些防身术,路上也能护你周全。不过我们得快,金氏的马车走了半日,再晚就追不上了。”
两人简单收拾了行李,悄悄离开住处。路上,苏清欢想起梦里的场景,又想起沈青说的仆从异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阿洋的安危,还是更复杂的骗局;也不知道,这次离开温氏的决定,会将她引向怎样的未来。
可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阿瑶和阿洋,弄清楚所有真相,也为自己,找一条真正能走下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