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镇的雨下了三天三夜。
林夏坐在窗前,看着雨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窗台上摆着一个旧相框,里面是她和祖母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泛黄,祖母的笑容却依旧清晰。她记得这张照片是在枢纽广场拍的,那天钟楼的指针刚好指向十二点,所有的时空通道同时亮起,像一串挂在天边的彩色灯笼。
“在想什么?”
苏梨抱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篮子走进来,身上还沾着泥土。她这几天都在忙着调配能抵御“信差”气息的药膏——自从那天在钟楼遇到引信后,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巷口的老邮筒也变得越来越不安分,有时深夜里会传来信件翻动的声音。
“在想引信的事。”林夏把相框转了个方向,让照片面朝墙壁,“顾砚说记忆之墟很危险,我们真的要去吗?”
“不去的话,信差会一直跟着我们的。”苏梨把草药倒在桌上,开始用石臼捣碎,“我昨天去枢纽广场查过了,最近有三个时空通道都变得不稳定,再这样下去,星轨镇可能会被卷入时空乱流。”
林夏沉默了。她知道苏梨说的是实话。星轨镇之所以能成为时空枢纽,是因为这里的“记忆锚点”——那些被妥善安放的记忆能稳定时空结构。而引信的出现,意味着有大量记忆正在流失,就像支撑房屋的柱子被一根根抽走。
“顾砚呢?”林夏问。这三天来,顾砚总是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苏梨撇撇嘴,“不过我昨天看到他进了老钟表匠的阁楼。”
老钟表匠是星轨镇最神秘的人。他的阁楼在钟楼顶层,终年关着窗户,只有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才会打开一扇小窗,放一只机械鸟飞出来。据说那只机械鸟能带回不同世界的时间碎片,老钟表匠就用那些碎片修理他的钟表。
“他去那里做什么?”林夏皱起眉。
“谁知道呢。”苏梨把捣碎的草药装进陶罐,“不过我听说,老钟表匠认识所有信差,甚至能命令他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下轻,两下重,是顾砚的暗号。林夏起身开门,发现顾砚的风衣上沾着不少灰尘,袖口还有一道新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的。
“出事了。”他没进门,直接说,“老钟表匠不见了。”
阁楼比想象中更凌乱。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地上散落着各种齿轮和发条,墙角堆着十几个没完工的机械鸟,翅膀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像是被突然定格的飞鸟。唯一整洁的是靠窗的那张工作台,上面摆着一个拆开的怀表,零件被按顺序排列好,旁边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林夏拿起照片,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照片上有三个人,站在枢纽广场的钟楼前。左边是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笑容和祖母很像;中间是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黄铜钥匙,侧脸的轮廓和顾砚惊人地相似;右边是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木匣子,眉眼间能看出苏梨的影子。照片的背景里,钟楼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天空中漂浮着彩色的光带,正是时空通道开启的景象。
“这是……”苏梨凑过来看,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个女孩……”
“是你的祖母。”顾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指着照片中间的男人,“这是我的祖父。”
林夏看向照片左边的女人,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那她……”
“是你的曾祖母。”顾砚拿起工作台上的怀表,“老钟表匠说,我们的祖辈曾一起守护过星轨镇,直到‘大遗忘’发生。”
“大遗忘?”
“一场席卷所有世界的记忆风暴。”顾砚把怀表合上,“很多人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那些重要的记忆变成了信,被送到星轨镇。我们的祖辈为了保护这些记忆,建造了记忆之墟,把所有的信都存放在那里。但后来……”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笑得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笑得那么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笑得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们被信差背叛了。”
林夏想起了照片上的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怎么会想到后来的背叛?
“老钟表匠说,引信是打开记忆之墟的钥匙,但只有在满月夜,当所有时空通道的能量交汇时,才能使用。”顾砚从风衣内袋里掏出那封灰色的信,放在工作台上,“他还说,信差一直在寻找引信,因为他们想彻底摧毁记忆之墟,让所有被遗忘的记忆永远消失。”
“为什么?”苏梨不解,“那些记忆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因为信差就是被遗忘的记忆化身。”顾砚的声音低沉,“他们憎恨那些还记得过去的人,想要让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活在没有记忆的空白里。”
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雨丝灌了进来,打湿了工作台上的照片。林夏赶紧把照片擦干,却发现照片边缘的颜色正在慢慢褪去,像是被雨水冲走了一样。
“不好!”顾砚走到窗边,望向巷口的方向,“信差来了!”
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巷口的雾气里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拖着锁链,锁链上挂着无数封信,那些信在雨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梨吓得躲到林夏身后。
顾砚拿起工作台上的一把小锤子,锤子的木柄上刻着和星图一样的图案。“老钟表匠留下了这个。”他把锤子塞给林夏,“敲一下钟楼的齿轮,能暂时关闭附近的时空通道。”
“那你呢?”林夏接过锤子,感觉手心全是汗。
“我去引开他们。”顾砚转身走向阁楼的后门,“满月夜之前,我们在老邮筒那里汇合。”
“等等!”林夏想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顾砚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他们变成了星轨镇的一部分,永远守护着这里。”说完,他推开门,消失在雨幕中。
巷口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林夏握紧锤子,对苏梨说:“我们从天窗走。”
阁楼的天窗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苏梨先爬了出去,林夏紧随其后,刚把天窗关上,就听到阁楼的门被撞开的声音,伴随着信件散落的沙沙声。
她们沿着钟楼的外壁往下爬,雨水让砖石变得湿滑,林夏好几次差点抓不住边缘。爬到一半时,她低头看向巷口,发现那些穿黑斗篷的信差已经走进了阁楼,他们的斗篷下露出无数只手,每只手里都拿着一封信,那些信的信封上,赫然印着她们三个人的名字。
“快爬!”苏梨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抠着砖石缝隙,指节泛白。林夏咬着牙跟上,锤子在腰间晃荡,冰凉的金属触感硌得她皮肤发疼。
爬到三楼时,林夏的脚突然踩空,身体猛地往下坠。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把湿漉漉的空气。就在这时,苏梨回头看到了,尖叫着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抓紧!”苏梨的力气比看起来大得多,指甲几乎嵌进林夏的肉里。林夏另一只手胡乱摸索,终于抓住了一根从墙壁里伸出来的锈铁钉,钉头早已被风雨侵蚀得钝圆,却在这一刻成了救命稻草。
两人悬在半空中,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里,涩得生疼。巷口的信差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有两个身影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片漆黑,像是没有脸。其中一个信差抬起手,手里的信突然展开,信纸边缘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朝着她们的方向延伸过来。
“快往上爬!”林夏嘶吼着,用尽全力拽着铁钉往上挪。苏梨也使出浑身力气,两人一左一右,像两只笨拙的蜗牛,在湿滑的墙壁上艰难地向上蠕动。触须越来越近,带着一股腐烂的墨味,林夏甚至能看到触须顶端那些细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们。
终于,她们爬到了钟楼的第四层窗口。林夏一脚踹开松动的木窗,两人连滚带爬地摔了进去。刚站稳,就听到窗外传来触须撞击墙壁的声音,噼啪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外面爬行。
第四层是钟楼的机械室。巨大的齿轮咬合着转动,发出沉闷的轰鸣,机油顺着齿轮的齿牙滴落,在地面积成一滩滩深色的水洼。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发条,其中一个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刚被人上紧过。
“这里……好像有人来过。”苏梨指着地面上一串新鲜的脚印,脚印从窗口延伸到齿轮组旁边,然后消失了。
林夏握紧锤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齿轮组。那些齿轮足有一人高,表面刻着细密的刻度,转动时发出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疼。在最大的那个齿轮后面,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铁皮盒子,盒子上了锁,锁孔是星星的形状。
“这是什么?”苏梨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林夏试着用锤子敲了敲锁,没反应。她想起顾砚的黄铜钥匙,钥匙柄上的齿轮图案似乎和这些齿轮能对上。“可能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她把盒子塞进怀里,“先找到关闭时空通道的齿轮再说。”
老钟表匠说的齿轮在机械室的最深处,嵌在墙壁里,只有一半露在外面,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齿牙,像是被人生生从中间锯开的。齿轮旁边刻着一行小字:“当过去与未来咬合,时间将在此停留。”
“就是这个了。”林夏举起锤子,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这一锤下去会发生什么,也许会像顾砚说的那样关闭通道,也许会引发更可怕的后果。但现在,她没有选择。
就在锤子即将落下的瞬间,窗外的触须突然消失了,撞击声也停了。林夏和苏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们走了?”苏梨小声问。
林夏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巷口的信差已经不见了,只有那座老邮筒还立在雨中,投信口敞开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微弱的光。
“顾砚……”林夏心里一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先别管了,快敲啊!”苏梨催促道。
林夏咬咬牙,举起锤子,朝着齿轮狠狠砸了下去。
“当——”
清脆的撞击声在机械室里回荡,紧接着,所有的齿轮都停止了转动,巨大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墙壁开始轻微地颤抖,地面上的机油洼里泛起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底苏醒。
“成功了?”苏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夏没有回答。她看到那些停止转动的齿轮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有人在透过水面看世界,画面里有燃烧的房屋,奔跑的人群,还有一个穿黑斗篷的人,正把一封信投进老邮筒。
那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当画面消失时,齿轮又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只是这次的速度慢了很多,像是个疲惫的老人在蹒跚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苏梨拉了拉林夏的衣角。
林夏摇摇头,心里却越来越乱。她总觉得,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她在钟楼里看到的那些破碎片段,有着某种联系。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怀里的铁皮盒子突然发烫,像是揣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林夏赶紧把盒子掏出来,发现上面的星星锁正在慢慢融化,变成一滩银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走。
盒子打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秘密图纸,只有一叠泛黄的信纸,上面用不同的笔迹写着同一个名字:“阿时”。
最上面的那封信,信纸边缘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烤过,字迹却异常清晰:“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变成了信差。别来找我,别想起我,忘了我,你才能活下去。——阿时”
林夏的手指开始颤抖。阿时……这个名字她在哪里听过?好像是祖母日记里提到过的,那个总是在午夜时分来给祖母送花的少年,后来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阿时是谁?”苏梨凑过来看,好奇地问。
林夏没有回答。她拿起那封信,指尖触到纸面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灼热感传来,眼前再次闪过那些破碎的画面——这次更清晰了,她看到那个穿黑斗篷的人站在老邮筒前,斗篷下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和顾砚一模一样的疤痕。
“顾砚……”林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难道……顾砚就是阿时?可是,阿时不是变成信差了吗?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像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林夏把信塞回盒子里,对苏梨说:“我们得去找顾砚。”
“去哪里找?”
“老邮筒。”林夏望着窗外的雨幕,声音坚定,“他说过,满月夜之前,在那里汇合。”
雨还在下,只是比之前小了很多,变成了细密的雨丝,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星轨镇。林夏和苏梨沿着钟楼的楼梯往下走,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响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到二楼时,她们看到楼梯转角处有一盏煤油灯,灯芯跳动着,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灯下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们,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手里拿着一个机械鸟。
“谁?”林夏握紧了锤子。
那人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很亮,像藏着两颗星星。是老钟表匠!
“你们终于来了。”老钟表匠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我等你们很久了。”
“您不是不见了吗?”苏梨惊讶地问。
“我只是躲起来了。”老钟表匠把机械鸟递给林夏,“信差一直在找我,因为只有我知道如何关闭记忆之墟。”
林夏接过机械鸟,发现它的翅膀是用信纸做的,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全是“阿时”这两个字。
“这是……”
“这是顾砚的祖父做的。”老钟表匠叹了口气,“当年,阿时的祖父为了保护记忆之墟,把自己的记忆封印在了这只机械鸟里,只要机械鸟还在,记忆之墟就不会彻底崩塌。”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那顾砚……”
“他是阿时的后代。”老钟表匠的目光变得悠远,“也是唯一能打开记忆之墟的人。因为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封印记忆的力量。”
苏梨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封信上说,阿时变成了信差……”
“那是假的。”老钟表匠摇摇头,“阿时没有变成信差,他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祖辈,假装投靠了信差,其实一直在暗中帮助他们。后来,他被信差发现了,为了不让记忆之墟的位置泄露,他把自己的记忆和信差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的顾砚。”
林夏愣住了。原来顾砚一直在骗他们,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过去,而是不能说。他手腕上的疤痕,不是被什么东西撕开的,而是封印的印记。
“那他现在……”
“他去引开信差了。”老钟表匠望向窗外,“信差知道了引信在我们手里,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顾砚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
林夏握紧了机械鸟,翅膀上的字迹硌得她手心发疼。她想起顾砚总是冷冰冰的样子,想起他在巷口挡在她们身前的背影,想起他说“别去想,记忆有时候是最危险的陷阱”时的眼神。原来,他一直都在保护她们,用他自己的方式。
“我们必须去帮他。”林夏说。
老钟表匠点点头:“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直接到老邮筒。”
老钟表匠带着她们穿过一条狭窄的暗道,暗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墙壁上挂着一些油灯,灯光昏黄,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一个出口,通向老邮筒所在的那条巷口。
“记住,看到顾砚后,把机械鸟给他。”老钟表匠在出口前停下脚步,“只有他能激活里面的力量。”
林夏点点头,和苏梨一起钻出了暗道。
巷口的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下清冷的光辉。老邮筒静静地立在那里,投信口敞开着,里面闪烁着微弱的光。顾砚背对着她们,站在邮筒前,面对着几个穿黑斗篷的信差。
他的风衣被划破了好几处,嘴角带着血迹,手里的黄铜钥匙已经断成了两截。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像一棵在寒风中不屈的松树。
“顾砚!”林夏大喊着跑过去。
信差们听到声音,纷纷转过身。兜帽下的黑暗里,伸出无数只手,每只手里都拿着一封信,那些信同时展开,信纸化作黑色的触须,朝着林夏和苏梨扑过来。
“小心!”顾砚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冲过来,挡在她们身前。触须缠上了他的身体,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地护住她们,不让触须靠近。
“给你!”林夏把机械鸟扔给顾砚。
顾砚接住机械鸟,手指颤抖着抚摸着翅膀上的字迹。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怀念,还有一丝决绝。
“对不起……”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谁说抱歉。
然后,他握紧机械鸟,朝着老邮筒的投信口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机械鸟碎了,无数张写着“阿时”的信纸飞了出来,在空中飞舞,像是一群白色的蝴蝶。那些信纸突然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巷口。
信差们发出痛苦的尖叫,触须在光芒中慢慢融化,黑斗篷也开始燃烧,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轮廓,像是从来没有人在里面过。
顾砚的身体也在发光,他的皮肤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流淌的金色光芒,那光芒顺着他手腕上的疤痕蔓延,最后汇聚在他的胸口,形成一个小小的齿轮印记。
“顾砚!”林夏想去拉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