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雨夜，黎致在林家留宿。
两个男生挤在林诚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听着雨点敲打窗玻璃的声音。
林诚的呼吸均匀地拂过黎致后颈，有点痒。
“你爸和我妈是不是又去约会了？”黎致小声问。
“嗯。”林诚的声音带着睡意，“说去看午夜场。”
后半夜雨势渐大，黎致感觉身边的体温越来越高。他半梦半醒间以为挨着暖气片，直到被一声模糊的呓语惊醒。
“冷...”林诚无意识地往他身边蹭，额头抵在他肩胛骨上，烫得惊人。
黎致打开床头灯，被林诚潮红的脸吓了一跳。
平时总是冷静自持的人此刻睫毛湿漉漉地颤着，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梦话。
“林诚？”黎致轻轻推他，“你发烧了。”
林诚突然睁开眼，目光涣散地聚焦在黎致脸上。
然后做了一个让黎致彻底愣住的动作——他伸出滚烫的手捧住黎致的脸，轻轻亲了他一下。
房门在这时被推开。
林白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哥我怕打雷...哇哦！”
“抓到你了...”林诚声音沙哑得像含了沙子，“向日葵...”
黎致大脑当场宕机。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林诚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鼻尖蹭在他颈窝里：“好香...”
黎致慌忙想挣脱，却被发烧的人更紧地搂住。
林诚甚至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埋进他肩窝。
林白眨了眨眼：“咳咳，不用那么见外，其实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亲...阿不，我的意思是...”
他突然注意到兄长异常的脸色，“我哥怎么了？”
“他好像...发烧了...”黎致尴尬地被八爪鱼似的抱着，“而且变得有点...黏人？”
林白恍然大悟：“难怪！我哥一高烧就行为反常，上次烧到39度非要给扫地机器人开追悼会...”
林诚突然撑起身子，认真盯着黎致：“你的花瓣快掉了。”
然后伸手假装从他发梢摘下什么，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给你...都给你...”
黎致哭笑不得：“小白，你哥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发烧引起的认知混乱。”林白老成地叹气，“得喂药。”
喂药过程像一场搏斗。
林诚坚决不肯松开黎致的手，最后只好由黎致抱着他，林白强行把药片塞进去。
“苦...”林诚皱着脸往黎致怀里钻，突然抬头又亲了他一下，“这样就不苦了...”
林白举着手机：“这段必须珍藏。”
黎致红着脸瞪他：“删掉！”
“放心啦，等我哥退烧了自己会重金求购删除权的。”
天亮时雨停了。
林诚的烧退了些，但依然黏着黎致不放。
吃早餐时非要挨着坐，喝粥时盯着黎致的勺子：“那个好像更好吃...”
林爸爸约会回来看到这一幕，惊讶得公文包都掉了：“小诚这是？”
“爸你儿子烧糊涂了。”林白舀了勺粥，“正在对黎致哥进行肢体骚扰。”
黎致尴尬地想往旁边挪，却被一把拉住手腕。
林诚用发烧后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别走...”
这三个字说得太委屈，黎致顿时心软了。
中午体温又升上来。
林诚躺在黎致腿上，手指绕着他的衣角打转：“金色的..."
黎致低头：“嗯？”
“像爸爸描述的极光...”林诚喃喃道，“他说要带喜欢的人去看...”
黎致轻轻梳理他汗湿的额发。
林诚突然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下午退烧后，林诚终于恢复意识。
他眨着眼睛看天花板，又看看坐在床边的黎致，最后看向憋笑的弟弟。
“我是不是...”林诚声音虚弱，“做了些什么...”
林白立即播放视频。
画面里林诚正捧着黎致的脸说“抓到你了”，接着是喂药时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林诚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绝望，最后把脸埋进枕头里：“让我死了吧。”
黎致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林诚从枕头里发出闷哼：“一般39度以上才会...”
林白凑过来：“哥你记得给扫地机器人开追悼会的事吗？”
林诚抓起枕头砸过去：“滚。”
晚饭时林诚坚持要自己坐，耳根却一直红着。
黎致给他夹菜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两人同时缩回手。
睡前量体温，37度2。林诚认真看着黎致：“白天的事...”
“没事。”黎致笑笑，“挺可爱的。”
关灯后，黎致听见旁边床上传来小声的问话：“那个...是什么感觉？”
“哪个？”
“...接吻。”
黎致在黑暗里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软软的...有点干...毕竟你发烧了。”
“哦。”沉默了一会，“下次...不会了。”
黎致正想说什么，却听见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照在林诚安静的睡颜上。
他轻轻起身，把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
手指无意间擦过对方恢复正常的额头温度，突然想起白天那个滚烫的触碰。
回到床上时，黎致发现手机亮着。
林白发来消息：“我哥初恋是扫地机器人，你是第二个吻对象哈哈哈”
紧接着又一条：“不过他第一次主动亲人哦~”
黎致把手机塞到枕头下。
窗外又下起雨来，他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吵。
雨声中，他听见林诚模糊的梦呓：“...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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