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发红的指尖愣在原地，他转身的动作顿了顿，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雨声中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像是自己笑自己。
"你说要听我弹琴..."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可以试试。
"
我屏住呼吸看他掀开琴盖。
老旧的合页发出吱呀声，灰尘在暖光里翻飞。
他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像在等待某个看不见的指挥。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他肩膀轻轻颤了一下。
我伸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触感微凉还带着颤抖。
"别……"他声音闷闷的，像是被雨水泡过。
我愣了一下，正要缩回手，他忽然低声道："不要放开。
"指节在我掌心泛着青白。
琴键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承受着看不见的重量。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姿势。
这次音符连成了颤抖的线，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我的影子在琴盖上摇晃，和他的重叠成模糊的一团。
他突然转头，呼吸扫过我发顶："你头发还没干。
"我摸了摸还有些潮湿的发尾，看他低头翻找吹风机。
他后颈碎发翘起一缕，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伸手想帮他压平，指尖刚触到就被抓住手腕。"别乱动。
"他声音闷闷的，眼睛却弯成月牙。
吹风机轰然作响时，他忽然凑近："上周买的茉莉香不..."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笑出声，"果然闻到了。
"暖风裹着花香扑在脸上，我看见他耳垂上的小痣跟着节奏跳动。
琴键突然被碰响，一声突兀的"哆"在房间里炸开。
我猛地一抖，他慌慌张张地关掉吹风机，插头拽得老远。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和窗外渐弱的雨声，像是谁没写完的曲子。
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脑袋："别动。
"
"我仰头看见他皱着眉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睫毛。
暖风再次吹起来时，他凑近我耳边，声音有点发颤："下次……"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手指绞着卫衣绳子，"还想听我弹琴吗？
"我刚要点头，他忽然松开手，转身去整理吹风机的线。
房间里安静得连睫毛颤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窗外细雨沙沙地敲着玻璃，像是有人在轻轻翻书。
暖气管偶尔嗡嗡响一两声，混着你来我往的呼吸，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温热的网。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晃了一下，忽然伸手把我拉近。
我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雨水的清冷。
他贴在我耳边，呼吸带着潮湿的水汽：“下次……”话音忽然断了，好几秒后才继续，“来之前发个短信。
”尾音轻轻落下，像是怕惊到谁似的，“别总傻兮兮的在外面蹲着。
”
”我攥着他卫衣下摆的手指动了动，布料上的褶皱被我一根根抚平。
他没松手，下巴抵在我发顶蹭了蹭。"下雨天容易感冒。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尤其是你这么傻。
暖风扑在脸上时，我睫毛跟着颤：“那你是想教我弹新曲子吗？
”他喉结动了动，鼻尖蹭过我眉心：“嗯。
”琴盖上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连呼吸都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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