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萌萌的临时住处安排在警局附近的公寓楼,楼下有24小时值班的民警,房间里还装了监控,池砚辞本以为这样足够安全,直到那天深夜,监控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那天是萧鹤川值夜班,他盯着监控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凌晨两点,林萌萌房间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窗帘晃动间,窗台上多了个东西——是个红色的发夹,和林萌萌照片里那个、张叔藏在土堆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不好!”萧鹤川猛地站起来,抓起战术刀就往公寓楼跑。他一边跑一边给池砚辞打电话,听筒里只传来忙音——池砚辞前一晚去外地核查被贩卖孩子的线索,现在还在返程的路上,手机可能没信号。
公寓楼值班的民警看到萧鹤川冲进来,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他一把推开:“快!林萌萌房间有情况!”
两人冲到三楼,林萌萌的房门虚掩着,里面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萧鹤川轻轻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房间,只见林萌萌缩在床角,怀里紧紧抱着兔子玩偶,脸色惨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台。
“萌萌,别怕,我来了。”萧鹤川放轻脚步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台——那个红色发夹还在,发夹旁边放着张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一行字:“你该回家了。”
“是谁……是谁放的?”林萌萌的声音发颤,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在窗户外面,手里拿着这个发夹。”
萧鹤川拿起纸条,指尖蹭到红墨水,黏腻的触感和之前在泥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走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的路灯昏暗,看不到任何人影,但地面上有串新鲜的脚印,从楼底延伸到街角,脚印的大小和李建军的鞋码一致。
“是李建军?”值班民警的声音有点发紧,“他不是还在看守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鹤川皱起眉,掏出手机给看守所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刚问起李建军的情况,听筒里就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萧法医!不好了!李建军不见了!他的牢房里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发夹!”
萧鹤川的心猛地一沉。李建军越狱了,而且还找到了林萌萌的住处,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这里陪着萌萌,不要离开半步。”萧鹤川对值班民警说,又摸了摸林萌萌的头,“别怕,我会保护你,池队也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他拿着发夹和纸条,快步下楼,朝着脚印消失的街角跑去。街角的尽头是条小巷,巷子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张叔住处、废弃工厂的味道一模一样。
萧鹤川打开声波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着微弱的波纹,偶尔有几道细微的波动,像是有人在远处移动。他顺着波纹的方向往前走,走到巷子深处,突然停住脚步——那里有个小小的布偶,和之前在第三大街、警局门口发现的布偶一模一样,布偶的胸口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地方见。”
“老地方?”萧鹤川皱起眉,他立刻想到了第三大街的危楼,那里是所有事情开始的地方,李建军很可能在那里等着他。
他掏出手机,再次给池砚辞打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电话刚接通,他就急忙说:“池队!李建军越狱了,他找到林萌萌的住处,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发夹和一张纸条,让我去老地方见他,老地方应该是第三大街的危楼!”
池砚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你别冲动,我还有半小时就到市区,我会带民警过去,你在附近等着,不要单独行动!”
“不行,他可能在危楼里布置了陷阱,如果我不去,他可能会对萌萌下手!”萧鹤川握紧了手里的战术刀,“我先去看看,等你们来了再一起行动。”
挂了电话,萧鹤川深吸一口气,朝着第三大街的方向跑去。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远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无数个黑影在跟着他。
到达第三大街的危楼时,萧鹤川发现楼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像是有人在里面。他轻轻走进楼里,声波检测仪突然疯狂报警,屏幕上的波纹乱成一团,无数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和上次在地下仓库听到的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李建军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诡异的笑,“我知道你会来的,为了萌萌,你一定会来。”
萧鹤川握紧战术刀,慢慢走上二楼。二楼的房间里,中间放着个小小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个泥人,泥人的胸口贴着林萌萌的名字,泥人的手里还拿着个红色的发夹。而李建军站在祭坛旁边,手里拿着个沾血的匕首,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左眼的黑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鹤川警惕地看着他,“你已经伤害了很多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李建军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疯狂:“执迷不悟?我只是想让萌萌回家,回到她真正的家!”他指着祭坛上的泥人,“只要完成这个仪式,萌萌就能和她的妈妈、和那些被贩卖的孩子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会被伤害了!”
说完,他猛地举起匕首,就要往泥人身上刺去。萧鹤川立刻冲了上去,战术刀对着他的手腕砍去,想要阻止他。就在这时,危楼的门突然被撞开,池砚辞带着民警冲了进来,手里的枪对准了李建军:“李建军,放下武器!”
李建军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池砚辞和民警,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看了看祭坛上的泥人,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突然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不要!”萧鹤川大喊一声,想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
李建军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他看着祭坛上的泥人,轻轻说:“萌萌……对不起……”
池砚辞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
萧鹤川看着李建军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他既是凶手,也是受害者,这场跨越七年的悲剧,最终以他的死亡画上了句号。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危楼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黑影正看着这一切,手里拿着个红色的发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而祭坛上的泥人,眼睛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深夜的第三大街,依旧笼罩在黑暗中,这场关于救赎与罪恶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