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时,许繁音走出考场,一眼就看见方行舟举着冰镇可乐在树荫下等她。他跑过来把可乐塞进她手里,额角还沾着汗,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繁音!咱们终于解放了!我查了,A大的中文系今年分数线跟去年差不多,咱们报同一所,到时候还能一起去图书馆,好不好?”
许繁音握着冰凉的可乐罐,指尖却有点发烫。她看着方行舟期待的眼神,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方行舟笑得更欢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跟我一起!”他没看见,许繁音垂着眼时,眼底掠过的愧疚。
填报志愿的那几天,方行舟天天拉着许繁音核对学校代码,还特意把自己的志愿表拍给她看,生怕出一点差错。许繁音表面应着,背地里却在祁寒宴的指导下,填了国外一所大学的预科班。截止填报的前一晚,她看着屏幕上提交成功的页面,一夜没睡。
志愿截止的第二天,祁寒宴就提着两个行李箱来接她:“机票订好了,明天早上的,今晚先去机场附近的酒店住。”
许繁音攥着衣角,忽然抬头看他:“我能不能……再见方行舟最后一面?就跟他说句再见,没别的。”
祁寒宴沉默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但别太久,别让他看出破绽。”
可许繁音没等到见方行舟的机会。当晚在酒店,保姆端来一杯温牛奶,祁寒宴递到她手里:“喝点牛奶,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坐飞机。”许繁音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记得祁寒宴从不喝温牛奶,也很少让她睡前喝东西。
她捧着杯子,看着祁寒宴转身去收拾行李的背影,悄悄把牛奶倒在了卫生间的下水道里,又把空杯子放回床头柜。躺到床上时,她故意放缓呼吸,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没过多久,她就感觉祁寒宴走了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很轻:“繁音,别怪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随后,他拿起她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许繁音闭着眼,能听到键盘的轻响,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却没敢睁开眼。不知过了多久,祁寒宴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提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等房间里彻底没了动静,许繁音才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方行舟的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是用她的账号发的:“方行舟,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之前跟你说报同一所大学是骗你的,以后别再联系了。”
她盯着那条消息,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却没删。她知道,这是祁寒宴的意思,也是她必须面对的结局——她不能再拖累方行舟了。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国外的机场。祁寒宴带着她回了一座郊外的庄园,庄园很大,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安静得能听到鸟叫声。他把她放到二楼卧室的床上,轻声说:“你先睡会儿,我去让人准备吃的。”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许繁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灯,心里一片空茫。她没再想联系方行舟,也没力气想——她知道,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被祁寒宴拉上了另一条轨道。
而国内,方行舟看到那条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他以为是许繁音的手机被偷了,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可电话始终打不通,消息也石沉大海。他跑到许繁音家,却发现家里已经搬空了;去问祁寒宴,祁寒宴的电话也成了空号。
直到半个月后,他在学校的公告栏里看到国外大学的录取公示,许繁音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还标注着“推荐人:祁寒宴”。那一刻,方行舟才明白,许繁音不是骗他,是真的跟祁寒宴走了。他站在公告栏前,手里还攥着准备送给许繁音的毕业礼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礼物盒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庄园的晨雾还没散时,许繁音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她坐起身,看着陌生的雕花床架和落地窗外大片的草坪,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在国外了。楼下传来佣人轻手轻脚打扫的声音,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佣人端着早餐走进来,语气恭敬:“许小姐,先生吩咐过,您醒了就先用早餐,他去公司处理点事,中午回来陪您。”
餐盘里的煎蛋火候刚好,吐司抹了她爱吃的草莓酱,连牛奶都是温的——祁寒宴好像把她的喜好记得分毫不差。许繁音拿起叉子,却没什么胃口,她走到窗边,想推开窗户透透气,手指碰到窗锁时才发现,窗户被从外面扣死了,只能推开一条窄缝。
她心里有点发紧,却没多想,只当是国外庄园的安全措施。
直到下午,祁寒宴带回来一部新手机,递到她手里:“之前的手机旧了,这个是最新款的,我已经帮你把常用的软件装好了。”许繁音接过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发现里面只有祁寒宴、佣人还有国外学校的老师联系方式,她想加方行舟的号码,却发现通讯录设置了权限,根本没法添加新联系人。
“为什么不能加人?”她抬头问祁寒宴。
祁寒宴正帮她整理书架上的书,闻言回头笑了笑,语气很轻:“刚到国外,你先适应适应,别跟不熟悉的人联系,免得被骗。等你熟悉了,我再帮你解开权限。”他的笑容很温和,可许繁音却觉得有点冷,她攥着手机,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控制”越来越明显。祁寒宴会提前帮她安排好每天的行程:早上七点起床,八点吃早餐,九点在家上网课,下午要么陪他去逛画廊,要么就在庄园里看书,晚上必须九点前回房间休息。她想出去走走,佣人会说“先生吩咐过,您出门需要他陪同”;她想给国内的家人打个电话,祁寒宴会坐在旁边,笑着听她说话,眼神却像一张网,让她没法说半句关于“想回去”的话。
有一次,她在网上看到国内的同学发了毕业聚会的照片,照片里方行舟站在角落,手里还攥着一个眼熟的帆布包——那是她之前洗得发白的那个包。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久,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祁寒宴刚好走进来,看到她的眼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走过来,关掉她的电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又在想国内的事?”
许繁音擦了擦眼泪,小声说:“我就是想看看同学……”
“有什么好看的?”祁寒宴打断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底的温和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占有欲,“繁音,我把你带到这里,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为什么还要想那些没用的?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他的手指力道很大,许繁音疼得皱起眉,心里却突然清醒了——祁寒宴不是在保护她,他是在把她困在这座庄园里,困在他的身边。她想起上辈子模糊的记忆,好像也是这样,祁寒宴用“为你好”的名义,把她越拉越远,直到她再也没法离开他。
她用力推开祁寒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点发颤:“你放开我!这不是保护,你是在关着我!”
祁寒宴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沉了,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害。繁音,别闹,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
许繁音看着他眼底的偏执,心里又怕又冷,她攥着衣角,往后退到墙角,再也没说话。窗外的阳光很好,草坪上的蝴蝶飞得自在,可她却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再也飞不出去了。
夜里,许繁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攥着那部所谓的“最新款手机”。屏幕亮着,却只能点开祁寒宴预设的几个软件——没有社交平台,没有搜索引擎,连浏览器都被限制了访问范围,点开网页全是“权限不足”的提示。她盯着黑屏时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以前看的小说,那时她还不懂,那些被圈养的金丝雀为什么非要冒着风险逃跑,有吃有喝有漂亮房子,不是挺好的吗?
可现在她懂了。
她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发出一声闷响。没有自由的生活,再好的物质都是牢笼,这部手机跟块不能通话的板砖比,除了能看时间,连半点用都没有。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第一次生出强烈的反抗念头——她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被祁寒宴的“保护”困到窒息。
第二天早餐时,许繁音盯着餐桌旁银质刀架上的牛排刀,指尖悄悄蜷了起来。祁寒宴坐在对面,正低头看文件,偶尔抬头给她夹一块水果,语气温和:“今天下午有个画展,我让人给你挑了条新裙子,待会儿试试?”
许繁音没应声,趁他低头看文件的间隙,飞快地拿起一把最小的牛排刀,藏进了袖口——刀身很薄,贴着手臂,隔着一层衬衫,刚好能遮住。
整个上午,她都揣着那把刀,坐在房间里假装看书,心里却像揣了块烧红的铁,又烫又慌。直到中午祁寒宴回来,推开她的房门,手里拿着那条新裙子,笑着说:“试试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许繁音猛地站起来,背着手把刀握在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祁寒宴见她神色不对,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
“祁寒宴,”许繁音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后退,“你把我手机的权限解开,让我能正常联系外界,还有,我想出去的时候,不用你陪着。”
祁寒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劝说:“繁音,我不是不让你联系别人,只是怕你被骗。等你再适应一阵……”
“我已经适应够了!”许繁音打断他,猛地把藏在背后的刀举了起来,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你说你是为了我好,可你这根本就是在关着我!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死在这里,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祁寒宴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往前冲了一步,又怕刺激到她,只能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繁音!你把刀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别冲动!”
“我不放下!”许繁音的眼泪掉了下来,却死死攥着刀柄,“你答应我,解开手机权限,让我自由出入庄园,不然我就……”
她的话没说完,祁寒宴就急着点头,声音都带着颤:“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先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他看着那把离她胸口只有几厘米的刀,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厉害——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她,上辈子的遗憾已经刻进骨子里,他怎么能再看着她受伤?
许繁音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不是在敷衍,才慢慢把刀放了下来,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泛了白。祁寒宴立刻冲过去,把刀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到远处的地毯上,然后紧紧抱住她,声音里满是后怕:“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许繁音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心脏在剧烈跳动,她闭上眼睛,眼泪蹭在他的衬衫上——这不是胜利,只是暂时的喘息。她知道,祁寒宴的控制欲不会这么轻易消失,这场对抗,才刚刚开始。
手机权限解开的那天下午,许繁音抱着手机坐在飘窗上,指尖在通讯录里反复划过“方行舟”的名字,屏幕光映得她眼底发涩。她不敢拨出去——祁寒宴的妥协像裹着糖衣的刺,她不确定那端会不会有监听,更怕自己的声音会打乱方行舟如今的生活。犹豫了半宿,她最终点开了方行舟朋友的联系方式,那是上辈子方行舟出事时,唯一帮她跑前跑后的人。
电话接通的瞬间,许繁音的声音先颤了:“请问……你最近见过方行舟吗?”
听筒里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叹息:“繁音?你终于联系了。行舟他……不太好。自从你上次‘走’后,他天天泡在酒吧,课也不上,之前准备的竞赛也弃了,问他什么都不说,就抱着个空酒瓶发呆,跟丢了魂似的。”
许繁音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指腹硌得生疼。她想起上辈子方行舟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他说要和她一起考去南方的大学,眼泪突然砸在屏幕上,晕开了对方名字的轮廓。她张了张嘴,想说“我很好”,又想说“让他别等了”,最后只挤出一句“谢谢”,就匆匆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许繁音没吃晚饭,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祁寒宴进来时,就看到她把自己裹成一团,连呼吸都透着压抑。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指刚碰到被子,就被她轻轻躲开。“繁音?”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哪里不舒服?”
许繁音没吭声,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接下来的几天,她越来越沉默,常常盯着窗外发呆,饭也吃得很少,夜里还会频繁惊醒,有时甚至会在梦里喊出“别抓我”。祁寒宴看在眼里,急得团团转,他试过带她去画展,去马场,可她始终像隔着一层雾,眼神里没有半分光彩。
终于,在一个许繁音又一次因为噩梦哭醒的早晨,祁寒宴直接带她去了市中心的心理诊所。当医生说出“中度抑郁伴随焦虑倾向,需要药物配合心理疏导”时,祁寒宴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攥着诊断书的手,指节泛白得厉害——他一直以为把她护在身边就是最好的,却忘了这“保护”早已成了压垮她的稻草。
回去的车上,车厢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祁寒宴突然握住许繁音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颤。“繁音,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上辈子你走后,我……”他顿了顿,眼眶泛红,“我这辈子做的所有事,都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我没想到,会把你逼成这样。”
许繁音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祁寒宴的偏执,也知道这份偏执背后藏着的恐慌。沉默了许久,她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我知道。”
祁寒宴猛地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繁音,”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再逼你,我会陪你治病,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别离开我。”
许繁音看着他眼底的恳切,点了点头。
那之后,祁寒宴真的变了。他不再限制她的出入,甚至会主动帮她查喜欢的大学专业资料;每天陪她去做心理疏导,会记得她吃药的时间,会变着花样给她做清淡的饭菜。许繁音的状态渐渐好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她重新捡起课本,泡在书房里学习,期末时甚至拿到了年级前十的好成绩。
而另一边的方行舟,还陷在许繁音不告而别的阴影里。直到林薇薇的出现——她总是在他醉酒时递上一杯温水,在他发呆时陪他坐一下午,她说着理解他的话,做着体贴他的事。久而久之,方行舟渐渐把这份“体贴”当成了慰藉。在一个雨夜,林薇薇靠在他怀里哭着说“我会一直陪着你”时,方行舟点了点头,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只是没人知道,林薇薇转身时,眼底闪过的不是心疼,而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许繁音是在整理旧书时,无意间看到那条朋友圈的。
书页里夹着的旧手机,是上辈子她用惯的款式,祁寒宴没干涉她保留,只是帮她换了新电池。那天她翻到一本专业笔记,手机从书页间滑出来,屏幕亮着,恰好停在方行舟朋友的动态页面——配图是一张聚餐照,方行舟坐在中间,林薇薇靠在他肩头,手里举着同一款情侣奶茶,文案写着“终于等到你”。
许繁音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她认得林薇薇,上辈子这个人就总在方行舟身边打转,只是那时方行舟眼里只有她,从没收过对方的示好。可现在,照片里的方行舟笑得很淡,眼底却没了以前的光,倒像是在勉强配合。
“在看什么?”祁寒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过澡的湿气。他走过来,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脚步顿了顿,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弯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轻轻按灭屏幕。
许繁音没抬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着书页边缘,纸页被捏出几道褶皱。她不是还喜欢方行舟,只是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如今被困在阴影里,还错把虚情当慰藉,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祁寒宴坐在她身边,没提照片的事,只是把一杯温好的牛奶递到她手里:“刚热的,喝了再看书。”见她没动,他又补充道,“我今天去学校接你时,看到门口有家新开的甜品店,明天我们去试试?你上次说想吃的芒果慕斯,他们家好像有。”
许繁音捏着温热的杯壁,心里的闷堵渐渐散了些。她抬头看向祁寒宴,对方眼底没有探究,只有小心翼翼的在意——他明明看到了照片,却没追问她的情绪,只是用她喜欢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好。”她轻声应道,喝了一口牛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第二天下午,祁寒宴果然带她去了那家甜品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玻璃窗外匆匆走过的行人,许繁音突然开口:“祁寒宴,你说……人是不是都容易在难过的时候,认错方向?”
祁寒宴正在帮她切慕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神很认真:“是,但也没关系。认错了方向,回头就好;要是暂时没力气回头,有人陪着等也很好。”他放下叉子,轻轻握住她的手,“就像你当初没力气走出来,我陪着你一样。”
许繁音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突然就懂了。方行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哪怕现在走偏了,那也是他的选择;而她的路,早就和祁寒宴一起,朝着新的方向延伸了。她低下头,咬了一口慕斯,甜意漫过舌尖,心里最后一点关于过去的怅然,也悄悄散了。
离开甜品店时,祁寒宴牵着她的手,脚步很慢。路过一家书店,许繁音突然停下:“我想进去看看,上次老师推荐的那本专业书好像到了。”
“好,”祁寒宴笑着点头,“我陪你。”
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融进心里。许繁音抬头看向祁寒宴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这辈子的“重新开始”,并不是妥协,而是她终于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