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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

庭前雨韵

红绳系在老松树枝桠上,风一吹就轻轻摇晃,像只招手的手。我把红绳绕在指尖转了两圈,抬头望见前面的陡坡上又有一抹红——是闷油瓶留下的记号,每隔几十步就系上一根,红得刺眼。

“这小哥倒细心。”胖子喘着气抹汗,“知道咱胖爷腿短,怕咱跟丢。”

我没接话,盯着红绳末端的还魂草出神。这草叶片厚实,边缘带着锯齿,昨天他煎药时还说“这草得晒干了用才有效”,今天却带着新鲜的露水,显然是刚摘的。他哪是在指路,分明是在说“我没事,别慌”。

走了没多远,红绳突然断了。断口很齐,不像是被风吹的,倒像被利器割断的。我心里一紧,蹲下身摸了摸断绳,上面还沾着点湿润的泥土——他当时应该是急着赶路,才没来得及系新的。

“咋断了?”胖子也慌了,“该不会是被啥野兽咬的吧?”

我摇摇头,指着旁边的石头:“你看这石缝里,有半个脚印,是小哥的布鞋印,他往左边去了。”(那脚印的鞋跟缺口清晰可见,错不了。)

往左边走了百十米,听见水声潺潺,一条溪流横在眼前,水不深却很急。溪对岸的泥地上,红绳又出现了,这次系在一根枯木上,末端却没绑还魂草,而是绑了块小石子——像是仓促间随手抓的。

“他过河了。”我脱了鞋刚要踩水,胖子突然拽住我:“等等!这水看着清,底下指不定有暗流。”

他蹲下身扔了块石头,水花溅起来时,我看见水底有细碎的银光闪过——是小鱼,说明水流没那么急。闷油瓶的脚印在水边很密,像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踩水过去了,岸边还留着他布鞋上掉的布屑。

“走。”我咬咬牙踏进水里,溪水凉得刺骨,刚走到中间,脚下突然滑了一下,赶紧抓住胖子递来的手。站稳后抬头,看见对岸的红绳在风里飘,忽然觉得那抹红像根线,一头拴着他,一头牵着我们,明明隔着山水,却又系得很紧。

第二十三章 雾起蛇沼边

太阳爬到头顶时,空气里的土腥气渐渐被一股甜腻的腐味取代。胖子捂着鼻子骂骂咧咧:“他娘的,这味儿比斗里的尸臭还难闻,小哥那鼻子咋受得了?”

我没接话,只是盯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雾气。按照地图标注,穿过这片林子就是蛇沼余脉的边缘,可此刻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能见度不足五米,连脚下的路都看得模糊。

“得找个地方歇歇。”我拽住差点踩进泥坑的胖子,“这雾太邪乎,硬闯容易出事。”

旁边正好有棵老榕树,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树冠遮天蔽日,雾气似乎也绕着它走,树下倒还算清亮。我们靠着树干坐下,掏出干粮啃着,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水声——那是蛇沼特有的沼泽暗流声,听着就让人发怵。

“你说小哥会不会已经进去了?”胖子咬着饼,眼神往雾里瞟,“这雾来得蹊跷,别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别瞎琢磨。”我踢了他一脚,“他比咱们谨慎,肯定会等雾散了再动。再说,他留的红绳到林子边缘就断了,说不定也在等我们。”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越来越沉。红绳是在一片齐腰深的茅草丛里断的,断口很整齐,不像是被风吹的,倒像是被人用刀割断的。更奇怪的是,草丛里除了闷油瓶的脚印,还有几个杂乱的鞋印,其中一个印着模糊的蛇形花纹——那是张家族人的标志,他们果然跟得很紧。

我掏出闷油瓶留下的鸣鸿铃,轻轻晃了晃。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在雾里传得很远,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这铃铛是张家的信物,族人间能通过特定的节奏传递信号,可现在……

“别摇了。”胖子按住我的手,“万一引来的不是小哥,是那些张家人咋办?”

我收起铃铛,指尖摩挲着铃身的云纹,忽然想起昨晚他抱着我时,下巴抵在我发顶的重量,还有他说“归必带药”时的语气,那么笃定,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他不会有事的。”我低声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比谁都清楚蛇沼的厉害,当年能从西王母宫活着出来,这次也一定能。”

胖子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块腊肉,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着。油脂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响,肉香混着腐味,竟也奇异地压过了那股甜腻的腥气。

“咱得想个法子进去。”胖子把烤好的肉递过来,“总不能在这儿耗着。我记得蛇沼边缘有种‘指路花’,花瓣会朝着有水源的方向开,跟着它走,能避开深沼。”

“你咋不早说?”我瞪他一眼,接过肉咬了一大口。

“这不是刚想起来嘛。”胖子嘿嘿笑,“当年在蛇沼光顾着跟野鸡脖子斗了,哪有空记这些花草?还是小哥当时提过一嘴,说这花能辨方向。”

提到闷油瓶,两人都沉默了。肉香在雾里飘着,却没了刚才的滋味。

歇了约莫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淡了些,能看清十米外的东西了。我们顺着胖子说的“指路花”往前探,果然,那些紫色的小花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

越往深处走,腐味越浓,脚下的土地也越来越软,时不时能踩到陷下去的泥坑,里面泛着黑色的泡沫,散发出刺鼻的沼气。

“小心点,踩着石头走。”我提醒胖子,目光在四周扫过。茅草丛里偶尔闪过几点银光,是受惊的小鱼跳出来又落下,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拽住我,指着前面一棵歪脖子树:“你看那是不是红绳?”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杈上果然系着一抹红,在雾里格外显眼。我们赶紧跑过去,发现那红绳正是闷油瓶用的那种,末端绑着半片干枯的蛇鳞,鳞面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这是……”我的心猛地揪紧,指尖碰了碰那片蛇鳞,硬得像块小刀片。

“是野鸡脖子的鳞。”胖子的声音有点抖,“这玩意儿毒性烈得很,小哥该不会是……”

“别胡说!”我打断他,把蛇鳞小心翼翼地收进兜里,“这鳞是旧的,边缘都磨平了,不是刚掉的。他留这个,肯定是想告诉我们,前面有野鸡脖子,让我们小心。”

红绳在树杈上绕了三圈,是小哥常用的记号,意思是“前方危险,暂歇”。看来他确实在前面,而且遇到了麻烦。

我们在树旁坐下,不敢再往前冒进。雾气又开始变浓,刚才还能看清的花草,转眼间就被白茫茫的雾吞没了。

“叮铃……”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节奏很特别,两短一长,重复了三遍——是闷油瓶的信号!他在说“我没事,等雾散”!

我立刻拿起鸣鸿铃,按同样的节奏晃了晃,回应他“我们就在附近”。

铃铛声没再响起,但我知道,他听见了。

雾气里,仿佛能看见他站在某个高处,手里握着青铜短刀,目光穿过浓雾,落在我们这边。就像当年在七星鲁王宫,在西沙海底墓,在长白山……他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们“别担心”。

胖子掏出水壶递过来:“喝点水吧,等雾散了,咱就跟上去。”

我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是从雨村带来的,带着点枇杷叶的清甜味,像极了他留在石桌上的那碗温水。

雾还在弥漫,腐味依旧浓重,但我心里的焦躁却渐渐平复了。只要他还在,只要这铃铛声还能传递,我们就一定能追上他。

树杈上的红绳在风里轻轻晃着,像个不会熄灭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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