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情

夜幕初垂，吠月小寨外的集市早已张灯结彩。

时郁言牵着宋砾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提着一盏新买的兔子灯，竹骨糊着薄纱，烛火映得兔眼亮晶晶的，和他怀里揣着的木雕兔子遥遥相对。

“慢点走，别撞着人。”宋砾被他拉着往前赶，无奈地叮嘱。

大病初愈的他脸色还有些浅淡，却被周遭的热闹染了几分鲜活。

时郁言脚步一顿，反手将他护在里侧，指尖紧紧扣着他的掌心：“放心，我护着哥哥。”

刚到猜灯谜的摊子前，就听见宋知城的叫嚷：“这盏莲花灯是我的！”

小家伙穿着宝蓝锦袍，脸颊被灯映得红扑扑的，正踮着脚跟卖灯人较劲。

俏妍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串糖葫芦，见他们来，笑着招手：“砾儿，快来，知城盼你们好久了。”

宋知城视线落在时郁言手里的兔子灯上，“这灯没我的莲花灯好看。”

“你懂什么，”时郁言挑眉，将兔子灯往宋砾面前凑了凑，“这是我和哥哥一起挑的，比你的好看百倍。”

宋砾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转向宋明远夫妇颔首问好。

宋明远递来两串糖画，竹签上的糖丝在灯光下晶莹透亮：“刚从摊子上买的，你们尝尝。”

时郁言先接了，“谢谢叔叔！”转手就塞给宋砾一串，自己拿着另一串，却没吃，只盯着宋砾的动作。

宋砾咬下一小块糖画，甜意刚漫开，就见时郁言忽然上前半步，借着帮他挡开路过的孩童，手背“不经意”地蹭过他的脸颊。

“人多，小心些。”时郁言语气自然，眼底却藏着笑意——他分明看到宋砾的耳尖悄悄红了。

俏妍希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背，对宋砾道：“砾儿，你带着他们玩，我和你爹去那边看看皮影戏。”

宋明远点头附和，两人转身离开时，时郁言趁他们不注意，飞快地用指尖勾了勾宋砾的袖口。

“我的灯更厉害，不信我们比比！”宋知城一脸骄傲地说。

“比就比。”时郁言提着兔子灯凑到宋知城面前，余光却始终落在宋砾身上。

宋知城踮着脚争论，时郁言应付着，手却悄悄往宋砾那边挪，直到指尖碰到他的手背，才像触电般收回，转而装作整理灯笼的绳子。

宋砾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趁宋知城转头看舞狮的间隙，轻轻碰了碰时郁言的胳膊。

时郁言立刻转过头，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宋砾却只递给他一块刚从袖袋里摸出的山药糖糕，声音压得很低：“吃点，别总盯着我。”

时郁言接过糖糕，指尖故意蹭了蹭宋砾的手心，甜滋滋的糖味混着掌心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热。

他刚要开口，宋知城突然拉着宋砾的袖子喊：“哥哥，你看舞狮跳得好高！”宋砾被拽着往前，时郁言连忙跟上，走在两人身后，趁宋知城不注意，伸手扶了扶宋砾的腰——刚才宋砾被拽得踉跄了一下，他怕人摔着。

扶稳后，时郁言立刻收回手，装作帮宋砾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指尖擦过他的后背，留下转瞬即逝的温度。

宋砾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却没点破，只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胡闹，爹娘在那边看着。”

“我没胡闹。”时郁言委屈地瘪了瘪嘴，却在宋砾转头时，飞快地用嘴唇碰了碰他的发顶——动作轻得像一阵风，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瞬间的柔软。

夜幕渐深，宋明远夫妇要带宋知城回去，宋知城抱着宋砾的胳膊不肯放。

时郁言站在一旁，看似在看远处的花灯，手却悄悄伸到宋砾身后，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像是在撒娇。

宋砾忍着笑，拍了拍宋知城的手，哄道：“下次哥哥再陪你玩。”

随后他又拿出一袋山楂脯，“答应你的。”

宋知城接过去。

送他们走远后，时郁言立刻拉着宋砾往僻静的小巷走。

巷子里没有灯，只有远处的光隐隐透进来，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握住宋砾的手，指尖紧紧扣着：“刚才在人前，都不能好好碰你。”

宋砾的掌心发烫，却没抽回手，只轻轻“嗯”了一声。

时郁言凑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里带着糖香：“哥哥，我好喜欢你。”

宋砾刚要说话，就被时郁言轻轻吻了吻唇角。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两人的心跳都快了半拍。

“回去吧，晚了该着凉了。”宋砾率先退开，拉着时郁言的手往回走。

回到小院时，竹窗纸上还沾着白天熬糖的糖渍，时郁言先点亮桌上的油灯，暖黄的光立刻裹住了小屋。

他转身扶住宋砾的胳膊，小心地帮他脱下沾了尘土的外衫，指尖擦过他的手腕时，忍不住多捏了捏——大病初愈的皮肤还带着点凉，却软得让人心颤。

“我自己来就好。”宋砾想抽回手，却被时郁言按住，他蹲下身帮宋砾脱鞋，抬头时正好撞进宋砾的眼底，笑着蹭了蹭他的膝盖：“哥哥乖，我伺候你。”温热的呼吸扫过裤腿，宋砾的耳尖又热了，只好任由他动作。

收拾好东西，时郁言端来一盆温水，拉着宋砾在凳上坐下，拿起帕子蘸湿了帮他擦脸。

帕子的温度刚刚好，擦过脸颊时，他故意放慢动作，拇指轻轻蹭过宋砾的下颌线，见宋砾没躲开，又得寸进尺地用指腹按了按他泛红的耳尖：“还是有点烫，是不是累着了？”

“没有。”宋砾偏头躲开他的手，却被时郁言伸手圈住腰，轻轻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时郁言的鼻尖抵着他的发顶，呼吸里满是桂花糖的甜香：“哥哥今天在灯会上，都没好好让我抱一下。”声音带着点委屈，手臂却收得更紧，将宋砾的后背牢牢贴在自己胸口。

时郁言的手不自觉解宋砾的腰带。

宋砾急忙摁住他的手，“你……你要干什么？！”

“哥哥……我想试试……”时郁言的脸已经泛红，语气也有些喘。

“不行……唔……”时郁言没等他说完就亲住他的嘴，酥麻与唾液互相交缠，感受着唇上的温热，不再是之前的小心翼翼了，吻得很深，吻得宋砾喘不过气。

“这可由不得你。”时郁言抱起宋砾朝床榻走去，把宋砾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