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八卦与心湖
从新加坡回来的第二天，丁黛薇刚把出差文件整理好，就被Wilda神神秘秘地拉到了茶水间。
“黛薇，你快看这个！”Wilda从包里掏出一本娱乐杂志，封面赫然印着周星驰和莫文蔚的合照，标题用醒目的红色大字写着“星蔚恋坐实？夜游沙田十指紧扣”。她献宝似的翻开内页，指着里面的照片笑得一脸暧昧，“昨天刚出的刊，全香港都在传呢！”
丁黛薇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照片拍得不算清晰，像是远距离偷拍的，但能清楚看到周星驰穿着黑色外套，莫文蔚披着他的西装，两人并肩走在沙田的街道上，确实手牵着手，姿态亲昵。报道里详细梳理了两人的“感情线”——从1995年合作《大话西游》时传出绯闻，到莫文蔚客串《食神》片场探班，再到这次被拍到夜游，时间线列得清清楚楚，字里行间都透着“好事将近”的笃定。
“你看你看，这里还说莫文蔚为了星仔，推掉了国外的唱片邀约呢。”Wilda指着一段文字，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说他们肯定有事！上次莫文蔚来试戏，两人站在一起就般配得很。”
丁黛薇看着照片里的周星驰。他微微低着头，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柔和，握着莫文蔚的手紧了紧，像是怕她冷似的把她往身边带了带。这副模样，和他在公司里沉默拘谨的样子判若两人，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既没有想象中的失落，也没有刻意回避的别扭，就像在看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
“是挺登对的。”丁黛薇接过杂志，翻了两页，看到里面还附了两人在《西游记》片场的互动旧照——莫文蔚扮着白骨精的造型，周星驰拿着金箍棒逗她笑，两人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合上书，还给Wilda，嘴角弯了弯，“没想到他们从那时候就有苗头了。”
“对吧对吧！”Wilda见她也感兴趣，说得更起劲了，“圈内人早就猜了，就等他们自己承认呢。你说，他们会不会像杂志里写的那样，等《食神》拍完就官宣啊？”
“不知道呢，这种事说不准。”丁黛薇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温水。其实她心里清楚，从时间线来看，这段感情或许早已是定局，只是她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些娱乐圈的弯弯绕绕，才后知后觉。
她想起在新加坡时，周星驰打电话来关心她的安危，想起他生日宴上笨拙的样子，想起他偷偷放在她桌上的那杯热奶茶……这些画面和杂志上的照片重叠在一起，却没能在她心里激起半分涟漪。
或许，她对他的在意，终究只是停留在“需要保持距离的老板”和“那场意外的关联者”之间，远没到能被八卦撼动的程度。
“说起来，星仔今天又在片场拍戏，估计还没看到这杂志呢。”Wilda把杂志塞回包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他回来看到，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这人最不喜欢私生活被曝光了。”
丁黛薇笑了笑，没接话。
回到座位上，她打开电脑，屏幕上是《食神》的海外发行进度表，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瞬间找回了工作状态。刚才看杂志时的那点平静，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连波纹都没来得及扩散就沉了底。
下午，谷德昭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室，手里也捏着一本同款杂志，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狗仔队真是无孔不入！拍就拍了，还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叫‘为爱情推掉邀约’？文蔚明明是因为档期不合！”
Wilda凑过去：“谷先生，那他们手牵手是真的吧？”
谷德昭噎了一下，含糊道：“朋友之间牵个手怎么了？下雨天路滑扶一把不行吗？”
丁黛薇听着他们拌嘴，手里的计算器打得飞快，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谷德昭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倒像是坐实了报道似的。
“对了，小丁。”谷德昭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她桌前，“星仔让我跟你说，新加坡那边的发行合同，他晚上回来要看，你整理好放他桌上就行。”
“好的。”丁黛薇点头，“我下午就能弄完。”
谷德昭又叮嘱了几句片场的事，才拿着杂志匆匆离开，嘴里还在嘟囔着“回头得好好说说星仔，怎么又被拍到了”。
Wilda看着他的背影，戳了戳丁黛薇的胳膊：“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那可是老板的绯闻欸！”
“有什么好奇的？”丁黛薇打印出一份报表，语气平淡，“他们是演员，传绯闻很正常。再说了，这是人家的私事。”
“你就装吧。”Wilda撇撇嘴，“上次生日宴你俩坐一起，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传绯闻，你心里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丁黛薇抬眼看她，眼神坦然：“真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或许是因为她来自未来，早已知道很多故事的结局；或许是因为她始终把自己当成这个时代的“过客”，不愿投入过多情绪；又或许，她对周星驰的关注，本就与爱情无关，只是对一个“特别的人”的些许在意，一旦涉及到明确的感情线，那点在意便自动退到了边界之外。
傍晚，丁黛薇把整理好的合同放在周星驰办公桌上，正准备下班，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丁助理，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周星驰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背景里隐约能听到片场的嘈杂声，“合同你放桌上了吗？”
“嗯，放好了。”
“麻烦你了。”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那个……杂志的事，你看到了吗？”
丁黛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看到了，Wilda拿给我看的。”
“那些报道……”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解释意味，“不是他们写的那样。”
“哦。”丁黛薇应了一声，没追问。他是否解释，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挂了，还要赶夜戏。”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仓促。
“好，你注意休息。”
挂了电话，丁黛薇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依旧平静。她想起刚才周星驰那句欲言又止的解释，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大概是怕她误会？还是怕公司里的人乱传？
其实真的没必要。
她拎起包，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碰到Wilda，对方还在跟保洁阿姨聊杂志上的八卦，看到她出来，冲她挤了挤眼。
丁黛薇回了个浅笑，推门走出写字楼。晚风拂面，带着香港特有的湿润气息，她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
也许这样最好。他有他的感情线，她有她的落脚点，像两条平行线，偶尔因为工作产生交集，却不会纠缠不清。
至于那场荒唐的意外，就当是时空错位里的一段小插曲吧。
她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时，无意间瞥到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东西——是从新加坡带回来的肉干，本来想给他的，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丁黛薇笑了笑，把肉干塞进了储物箱。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流动的星河。她握着方向盘，心里忽然无比笃定：不管能不能回到2025年，她都能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下去。
而周星驰的绯闻，不过是这生活里，一段与她无关的热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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