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主线 翔霖||双强双洁||存在ooc

黑白两道的总裁vs假装纯情的小白兔

  你每次喝酒都这么可爱？

  晨光漫过纱帘时，贺峻霖的睫毛颤了颤。宿醉的钝痛还压在太阳穴上，他半眯着眼想翻个身，手背却先一步撞上片冰凉。

  那触感像条毒蛇顺着神经爬上来，16岁那年的记忆瞬间炸开——萧媛踩着高跟鞋站在床边，语调甜腻得发假：“贺儿，你看妈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死掉的无毛猫就躺在枕侧，温热的血已经凉透，僵硬的身体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像他被关在阁楼里时，那只总蹭他手心的小可怜。

  “唔！”贺峻霖猛地弹起来，后背撞在床头板上，发出闷响。他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抽干，眼前阵阵发黑。

  身侧传来一声极轻的“啧”，带着刚睡醒的不耐烦。那只被他推开的手收了回去，搭在额头上的手臂缓缓放下，露出严浩翔带着些微倦意的脸。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凝固了。

  贺峻霖的瞳孔还缩着，惊魂未定的水汽蒙在眼底，他盯着严浩翔，喉结滚了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你要看看这是哪？”严浩翔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你宿舍过门禁了”，视线落在他泛白的指节上，语气不自觉放软，“吓到了？”

  贺峻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攥着被子的手更紧了些。棉质被单被他绞出褶皱，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追问：“那宋亚轩呢？”

  “刘耀文也喝了不少。”严浩翔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坐在床头，双臂交叠在胸前。晨光勾勒着他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说起刘耀文时，嘴角竟悄悄勾了点弧度，“他俩那黏糊劲，刘耀文能放人？。”

  贺峻霖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活像只受惊的小兽。严浩翔的目光太直接，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打量，看得他耳尖发烫。宿醉的头晕又涌上来，他没力气计较对方那只停在头上的手，只是把被子重新铺好，认命似的躺了回去，闭眼时还嘟囔了句：“头好晕……”

  刚要坠入回笼觉，脑子里又像有根弦被扯了扯。“不对，”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今天上午有课！”

  “假已经请了。”严浩翔的声音就在耳边，他侧过头，能看见对方眼底的笑意，“不是专业课，教授那边打过招呼了。你要是实在想听，我让人把老师请到家里来？”

  贺峻霖愣了愣，这人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就能把所有事安排妥当。他没再坚持，乖乖躺回去，被子拉到下巴处，只露出双还带着困意的眼睛。

  “先把醒酒茶喝了。”严浩翔忽然起身，从床头柜拿起个保温壶。壶身还温着，他倒了半杯浅褐色的液体递过来，“保姆一早送来的，温的。”

  贺峻霖接过杯子时，指尖碰了碰对方的指腹，那点温度让他莫名心安。他仰头喝完，把杯子递回去，动作带着点没睡醒的乖巧，然后重新缩回被子里，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严浩翔看着他把自己裹成个小团子，忍不住低笑出声。晨光落在贺峻霖的发旋上，泛着柔软的金芒，刚才受惊时炸起来的绒毛还没平复，看着竟有点像只炸毛后又迅速蔫下去的小动物。

  “你每次喝酒都这么可爱？”这句话没经过大脑就溜了出来，严浩翔自己都愣了下。

  贺峻霖的呼吸已经放缓了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小猫在撒娇。

  “没什么。”严浩翔放轻了动作，把杯子放回床头柜，“睡吧。”

  这次贺峻霖是真的睡熟了。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起伏，像潮汐漫过沙滩。严浩翔重新躺下，侧过身看着他的睡颜——睫毛很长，鼻梁秀气，连睡着时嘴角都微微抿着，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倔强。

  他忽然听见阵急促的“咚咚”声，隔着薄薄的衣物传过来，震得人心头发麻。

  严浩翔下意识往贺峻霖那边靠了靠，却发现那声音并非来自身边人平稳的胸腔。

  贺峻霖再次睁眼时，窗外日头已斜斜坠向天际。房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严浩翔不在，只有床头柜那只空玻璃杯留着浅淡茶渍，像在无声回放清晨那场惊魂。

  他坐起身，宿醉的钝痛彻底退去，喉间还留着醒酒茶的回甘。被子滑落时，他垂眸瞥了眼身上的黑色T恤——料子柔软得过分，混着点乌木味，显然不是他的。指尖捏着衣摆转了半圈，贺峻霖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楼下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混着餐具轻响。他趿拉着拖鞋下楼，刚到楼梯口，就见严浩翔站在中岛旁，笔尖在平板上划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切出冷硬的线条，晨起的慵懒褪得一干二净。

  “醒了？”严浩翔头也没抬，“桌上有粥，刚温过。”

  贺峻霖走到餐桌旁坐下，白粥配酱菜，还有两颗水煮蛋，简单得像寻常人家的餐食。指尖碰碗沿时，温度恰好——不烫嘴，也不至于凉得伤胃。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抬眼时恰好对上严浩翔转过来的视线。

  “严总倒是贴心。”他语气平淡，像在说天气，“连换衣服这种事都替我安排了？”

  严浩翔放下平板，转身靠在中岛边，双臂环胸：“总不能让你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睡。”

  “那倒是多谢。”贺峻霖没接话茬，话锋一转，“说吧，下一步打算让我做什么？”

  他太清楚，严浩翔这种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昨晚那句“想去玩玩吗”，听着像随口邀约，实则是递来的饵。他接了饵，自然要问清楚钩子藏在哪。

  严浩翔笑了，几步走到餐桌旁俯身，乌木味骤然浓郁：“做你想做的事。”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戏谑，“比如，把你母亲留下的子公司拿回来。”

  贺峻霖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真真切切的疑惑。

  他没提过母亲的名字，更没说过子公司的事。但这疑惑只露了半秒，就被他掩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冷静：“严总倒是消息灵通。”

  “想搅贺家的局，总得摸清底牌。”严浩翔直起身，拿起桌上的水煮蛋在掌心磕了磕，蛋壳裂开细密的纹路，“新法人是萧媛的远房侄子，资质根本不够。你母亲当年把股份锁得死，贺明萧只能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

  剥好的鸡蛋被放进碗里，蛋白莹白，连点碎壳都没有。“我查这些，可不是为了帮你。”他补充道。

  贺峻霖看着碗里的鸡蛋，忽然笑了：“我知道。你要贺家乱，我要拿回东西，我们各取所需。”他舀起鸡蛋咬了一口，“不过还是得谢你，至少省了我查法人底细的功夫。”

  严浩翔没说话，只靠在桌边看着他。贺峻霖被这目光看得不自在，却没加快速度，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仿佛那道视线不过是窗外的阳光。

  吃完粥，他起身端碗，手腕却被轻轻攥住。“衣服送你了。”严浩翔指尖微凉，“料子不错，扔了可惜。”

  贺峻霖挑眉：“严总这是……想用一件T恤收买我？”

  “你觉得呢？”严浩翔松开手，转身往客厅走，“刘耀文他们晚上过来，宋亚轩说要跟你赔罪，早上被他拽着没过来。”

  严浩翔的语气自然的好像贺峻霖就住在这儿一样。

  提到宋亚轩，贺峻霖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些，连眼底都漾起点暖意。那家伙昨晚被刘耀文半拖半拽着走时，还回头冲他挤眉弄眼比划口型，嘴唇动的是“抱歉”，眼里却明晃晃写着“我被绑架了救命”，傻得让人心头软。前阵子他熬夜赶东西，宋亚轩揣着热牛奶在门外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仗着舍友身份直接推门进来，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其实是怕他熬不住。

  “赔什么罪。”贺峻霖把碗放进水槽，水流声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熟稔，“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他擦着手转身，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真要觉得过意不去，晚上来的时候带两串巷口那家烤年糕就行，要甜辣酱多刷的那种。”

  严浩翔在客厅沙发坐下，闻言抬眼：“你倒清楚他的软肋。”

  “毕竟是住对床的人。”贺峻霖扬了扬眉，话锋又转得利落，“说正事，工商那边是不是有你认识的人？”

  严浩翔挑眉：“你想怎么做？”

  “既然要演，就得演得真一点。”贺峻霖走到客厅中央，阳光落在他肩头，“授权书我知道在哪，老房子的钥匙我有。但光有授权书不够，得有人‘恰好’在场，还得‘恰好’能认出萧媛侄子的资质问题。”

  他把“恰好”两个字咬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严浩翔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只看似温顺的狐狸，爪子早就磨得锋利。

  “可以。”严浩翔点头，“我让人跟工商那边打声招呼。”

  贺峻霖没再说谢谢，只是理了理衣角：“那我先回学校了，晚上再过来。”

  走到玄关换鞋时，严浩翔忽然开口：“礼服明天送过去，宋亚轩会帮你收。”

  “他办事我放心。”贺峻霖拉开门，阳光涌进来的瞬间顿了顿，回头时眼里带着点笑意，“对了，跟宋亚轩说，烤年糕记得多刷酱，少了他自己吃。”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屋内的乌木香。严浩翔看着空荡荡的玄关，拿起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未发送的信息界面——那是他让人查到的，萧媛当年如何苛待贺峻霖的细节。他指尖悬了悬，最终还是按了删除。

  有些事，不用戳破。至少现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