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工作室打个电话,”一天晚饭时,林秋意试探道,“有些调香配方需要交代一下。”
沈妄之手中的餐刀轻微地擦过盘子:“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关闭了工作室。”
林秋意握紧叉子:“那是我的心血。”
“现在你的心血应该全部用在我身上。”沈妄之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的信息素能安抚我,这就够了。”
看,这就是沈妄之的本质——他需要林秋意,却从不尊重林秋意作为独立个体的存在,林秋意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冷意。
实验有了结果:沈妄之会满足他那些无关紧要的小要求,但一旦涉及自由和独立,绝无商量余地。
这意味着他必须执行Plan B。
深夜,林秋意悄悄溜进书房,脚踝上的铃铛已被他用软布包裹,不会发出声响,他打开沈妄之的电脑,幸运的是,对方似乎从没想过林秋意会破解密码——或者根本觉得他没这个能力。
事实上,林秋意不仅是调香师,还是个业余黑客,这是鲜为人知的秘密,连沈妄之的详细调查似乎都漏掉了这一点。
电脑解锁后,林秋意迅速浏览文件,他需要找到能制约沈妄之的东西——非法商业交易、秘密账本,任何能作为筹码的东西。
然而沈妄之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电脑里几乎找不到任何可疑内容,就在林秋意准备放弃时,一个加密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
文件夹名称很简单——“母亲”。
鬼使神差地,林秋意开始破解密码,十分钟后,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不是他预期的商业机密,而是一系列医疗记录和老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温柔美丽,有着和沈妄之相似的眼睛 医疗记录显示她是一名信息素紊乱症患者,这种疾病会导致信息素失控,最终引发精神问题。
林秋意一页页翻看记录,心渐渐沉下去,记录显示,沈妄之的母亲在生下他后病情急剧恶化,最终在一次信息素暴动中意外伤人了,被强制送进专门机构隔离治疗,那时沈妄之才十岁。
最后一页是沈妄之自己的基因检测报告——他遗传了母亲的病症,且由于是顶级Alpha,情况更为严重。
医生的备注冷冰冰地写道:“患者有极高风险重复其母命运,建议定期接受信息素治疗,并寻找匹配度高的Omega进行安抚...”
林秋意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回神 他突然理解沈妄之为何如此执着于自己,理解那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从何而来——对失去控制的恐惧,对变成母亲那样的恐惧。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了。
沈妄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在干什么?”
林秋意下意识合上电脑,但为时已晚,沈妄之大步走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我只是...”林秋意一时语塞。
沈妄之瞥见打开的文件夹,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你看了这个?”他的信息素开始失控,伏特加的烈性几乎让人窒息。
林秋意感到本能恐惧,但仍强作镇定:“我看了。现在我理解你了。”
“理解?”沈妄之冷笑,“你觉得你看几页纸就能理解我?”
“我知道你害怕变成你母亲那样,”林秋意直视他的眼睛,“但把我关起来不是解决办法。”
沈妄之猛地将他按在书桌上,牙齿抵住他的后颈:“这就是解决办法,你的信息素能让我保持清醒,这就够了。”
“然后呢?关我一辈子?像宠物一样圈养?”林秋意的声音颤抖却坚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心甘情愿留下,会比被迫留下更能帮助你?”
沈妄之的动作停顿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林秋意轻声道,“正常的约会,而不是强制标记,平等的相处,而不是囚禁和服从。”
沈妄之的信息素波动渐渐平缓,他抬起头,审视着林秋意的表情:“你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
“因为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天生的控制狂,”林秋意小心选择措辞,“你只是病了,而我能帮你,但以现在这种方式,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漫长的沉默后,沈妄之稍稍松开钳制:“你想要什么?”
“明天带我出去吃饭,像正常人一样。”林秋意说,“不带保镖,不跟踪,就我们两个。”
沈妄之的眼神充满怀疑,但最终点了点头:“好。但别耍花样,林秋意。”
“当然不会。”林秋意微笑。
他心里清楚,这是一场赌博,但如果成功,他将赢得一丝喘息空间;如果失败...他不会失败。
脚踝上的铃铛轻轻作响,像是为这场危险的游戏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