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沈妄之选的餐厅位于市中心最高建筑的顶层，四面落地玻璃，城市夜景尽收眼底，林秋意穿着沈妄之为他挑选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

“你看起来很紧张。”沈妄之为他拉开椅子，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秋意勉强笑了笑：“被关了一个月，突然出来见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这是实话，但不是全部实话，他的紧张更多来自于即将执行的计划——今晚他必须成功，否则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服务生送来菜单，沈妄之自然地替林秋意点了菜，完全没询问他的意见，林秋意握紧桌下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看，即使表面上答应“正常约会”，沈妄之的控制欲依然无处不在。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意大利菜。”沈妄之状似随意地说。

林秋意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的外卖记录和信用卡账单。”沈妄之抿了一口红酒，“我了解你的一切，秋意。”

这种被完全窥视的感觉让林秋意后背发凉，他强装镇定：“那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洋葱、谎言和不守时的人。”沈妄之流畅地回答，嘴角微扬，“还有，你讨厌被人控制——尽管这正在发生。”

林秋意几乎要摔杯而起，但他忍住了，相反，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人都是会变的。”

这句话让沈妄之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他伸手越过桌面，轻轻握住林秋意的手：“如果你一直这么乖，我们可以经常出来。”

林秋意没有抽回手。

晚餐进行到一半时，林秋意借口去洗手间，站在镜前，他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这是他昨晚用偷藏的零件组装的信号干扰器，能暂时屏蔽监控和追踪设备。

按下开关后，他迅速从洗手间的通风窗口爬出去，顶层餐厅的设计很复杂，但他早已研究过建筑图纸，穿过服务通道，他来到了紧急疏散楼梯。

心跳如鼓，林秋意快速向下奔跑，他的计划是在信号干扰有效的十五分钟内到达地下停车场，那里有他事先联系好的接应人——一个曾经受过他恩惠的Beta网约车司机。

但当他推开楼梯间门时，两个黑衣保镖已经等在那里。

“林先生，沈总请您回去。”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

林秋意的心沉到谷底，他低估了沈妄之。

回到餐厅时，其他客人已被清场，只剩沈妄之独自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桌上的玫瑰被拔光了花瓣，散落一地。

“十分钟。”沈妄之头也不抬，“比我想象的要快些。”

林秋意沉默然站立，不知该如何应对。

沈妄之终于抬眼看他，眸中结冰：“我给了你机会，林秋意，我甚至真的希望...算了。”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嘴，“你让我很失望。”

“你监视我？”林秋意声音颤抖。

“保护你。”沈妄之纠正道，“这家餐厅是我名下的产业，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而你那个可爱的小装置——”他从口袋掏出同款干扰器，“——是我让人放在书房抽屉里的，就想看看你会不会用。”

林秋意如坠冰窟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在沈妄之的掌控中，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又一个测试。

“为什么？”林秋意艰难地问，“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

沈妄之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因为我要你明白，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然后，也许你会死心，会真正接受现状。”

他伸手抚摸林秋意的脸颊，动作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看来还需要更多时间。”

回到别墅，林秋意被带进卧室，令他意外的是，沈妄之没有发怒，也没有惩罚他，只是默默为他取下脚踝上的铃铛链，换上了一副更精致的银镯——镯内侧有柔软的衬垫，不会磨伤皮肤，但显然更加牢固。

“睡吧。”沈妄之为他盖好被子，语气异常平静，“明天我们要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