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揣着那半块碎玉，连着几日都在沁芳闸桥附近打转。她算准了时辰，专挑主子们可能经过的午后去打扫。这日刚擦净了栏杆，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个穿石青缎袄的少年过来，正是贾宝玉。
他身边的茗烟眼尖，先看见了红豆，凑到宝玉耳边说了句什么。宝玉的目光便落了过来，带着几分玩味：“你就是那个叫红豆的丫鬟？”
红豆垂着眼，福了福身，声音不高不低：“回宝二爷，是。”既不谄媚，也不胆怯，倒让宝玉多了几分兴趣。
“前儿我瞧你捡了个东西，是什么？”他慢悠悠地问，手里的折扇轻敲着掌心。
周围的丫鬟仆妇都屏住了气。在贾府，主子问起私藏之物，答不好便是“贼”的罪名。红豆却像是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那半块碎玉，双手捧着呈上：“回二爷，是块碎玉，瞧着像是新摔的，许是哪位主子不小心遗落的，正想寻机会交上去。”
宝玉接过碎玉，对着光看了看，眉梢一挑：“这是林妹妹前儿戴过的玉簪上的，她还说找不着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看红豆的眼神都变了。若是寻常丫鬟，怕是要忙着谢恩表功，或是趁机攀附。红豆却只是低头道：“能物归原主便好，二爷若是方便，烦请替奴才还给林姑娘，奴才不敢叨扰。”
她刻意拉开距离，反倒让宝玉觉得新鲜。他本想把人调到怡红院，此刻倒改了主意：“你倒是懂事。这玉还回去，林妹妹少不得谢你，你且等着便是。”说罢，带着人往潇湘馆去了。
管事嬷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刚想夸几句，却见红豆已经拿起抹布，继续擦起了栏杆，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
“你这丫头，傻了不成？”嬷嬷凑过来，压低声音，“宝二爷这是抬举你，怎么不知趁机求个好去处？”
红豆擦得仔细，栏杆的木纹里都没留一点灰：“嬷嬷，奴才笨，只配做这些粗活。再说，在哪不是干活呢？”
她心里却明镜似的。怡红院看似风光，实则是是非之地，那群丫鬟争风吃醋，没点手段只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她要的不是一时的抬举，是能自己站稳的底气。
果然，傍晚时分，潇湘馆的紫鹃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包点心：“我们姑娘说，多谢你拾到玉簪碎片，这点心你收下吧。”
红豆谢了恩，接过点心却没动，转身分给了同住的丫鬟们，尤其是多给了雪雁两块。“大家一起吃，沾沾林姑娘的光。”
雪雁捧着点心，眼睛亮晶晶的：“红豆姐，你真好。”其他丫鬟也纷纷道谢，看向红豆的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疏离。
红豆笑了笑。在这深宅里，一点小恩小惠或许不算什么，但至少能让她少些明枪暗箭。
夜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初步改善人际关系，获得“人缘”微增。原主心愿进度10%，奖励积分10。】
红豆靠在床头，摸着那10个积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点进度不算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她眼底的光。这贾府的牢笼再密，她也能找到缝隙。毕竟，碎玉能拼，命运，更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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