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站在东京涩谷拥挤的十字路口,耳边是不同语言的喧嚣。他下意识地扶住身旁拄着拐杖的宋亚轩,绿灯亮起时人潮涌动,像彩色的河流。
“你确定是来出差?”宋亚轩单脚站稳,拐杖轻敲地面,“而不是来当跟踪狂的?”
贺峻霖推了推墨镜,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对面唱片公司大楼的玻璃门上。“当然是出差。”他说得云淡风轻,西装袖口却被自己捏出了褶皱。
他们住进能看到代代木公园的酒店。宋亚轩靠在落地窗前,左腿支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刘耀文昨天问我东京怎么样。”他忽然说。
贺峻霖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似笑非笑“现在不避着我了?”
宋亚轩用眼神给了贺峻霖一记刀子,贺峻霖手捂胸口,陪他闹着。
“你怎么回的?”
“我说,拐杖在硬木地上打滑的声音比飞机引擎还吵。”
贺峻霖笑了。这才是宋亚轩,用钢铁般的幽默包裹着脆弱,像他再也不能驾驶的飞机,外表完好,内部有看不见的裂纹。
次日他们去了浅草寺。宋亚轩坚持要抽签,结果抽到“凶”。他盯着签文久久不语,贺峻霖伸手要抢,他却把纸条塞进口袋。“留着当书签。”阳光透过香炉的烟,宋亚轩的侧脸像镀了金的剪纸。
就在贺峻霖买御守时,他看见了严浩翔。
隔着十米距离,严浩翔抱着刚买的唱片站在银杏树下,刘海遮住了眼睛。贺峻霖一时没移开眼,直到听见宋亚轩的声音。
“看谁呢?”宋亚轩顺着他的目光转头。
贺峻霖立刻蹲下系鞋带,心跳震耳欲聋。再抬头时,严浩翔已经消失在人群里,只留下地上半片银杏叶。
那天晚上,贺峻霖独自来到严浩翔新公司的楼下。他看见七楼录音棚亮着灯,隐约有钢琴声飘下来,是严浩翔写过的一首未发表曲,叫《富士山下的哑巴》。贺峻霖站在街对面,直到保安过来用日语询问,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二十分钟。
回到酒店时,宋亚轩正在阳台吹风,贺峻霖敲敲玻璃,宋亚轩转着拐杖进来:“贺峻霖,下次来你能不能推着我的轮椅跑马拉松。”
突然轻松的打趣让贺峻霖不是很习惯,回怼着:“你需要的不是轮椅,是能追上你思维速度的火箭。”
宋亚轩突然正经起来:“你卖掉严浩翔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贺峻霖僵住了。他从未对任何人坦白过真相——把严浩翔送到东京,不是抛弃,而是保护。那个雪藏计划背后是更黑暗的陷阱,他只能选择这种伤人的方式,让严浩翔远离漩涡。
“我比他大七岁,宋亚轩。七岁足够看清很多事。”贺峻霖望着窗外,“比如有些爱情像台风,靠近了会毁掉一切。”
第三天,清晨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宋亚轩的腿伤复发,他们只能在酒店休息。贺峻霖去药店买止痛贴,回来时在走廊看见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严浩翔站在他房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小纸袋。
两人对视的瞬间,时间像被按了暂停键。
“你怎么……”贺峻霖喉咙发紧。
严浩翔把纸袋塞给他:“唱片公司说有个日本投资人要见我,是你吧?”他的眼睛像蒙着雾的夜空,“贺峻霖,你把我卖到东京,又跑来假装偶遇?”
纸袋里是那张《富士山下的哑巴》的demo唱片。贺峻霖突然明白,严浩翔什么都知道。
“我……”
“你总是这样。”严浩翔声音颤抖,“一边推开我,一边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山林金融的CEO这么闲吗?”
贺峻霖握紧唱片边缘,指尖发白。
“东京很适合你。”贺峻霖最终只说出一句苍白的话。
严浩翔苦笑着后退一步:“是啊,离你足够远。”
严浩翔转身离开,贺峻霖没有追,进房间看见还在和疼痛对抗的宋亚轩,小心翼翼的给他贴上止痛贴,严浩翔给的demo被放在茶几上。
“抱歉没注意天气预报,昨天你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工作已经谈好了,明天就回去。”
贺峻霖心疼的给宋亚轩盖上被子,宋亚轩也安抚的拍了拍贺峻霖的手背,“此行的目的我知道,不必自责。”
伤病复发的痛苦让他无法再和贺峻霖打趣,两人内心都有层雾,他们没有说,他们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