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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胜利和刘静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上楼找方圆，把表情包的事说清楚，必须让方一凡给个说法。
方圆开门看到季胜利时，还挺惊喜：“老季？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他以为季胜利是来串门的，赶紧让童文洁倒茶。
可季胜利坐下后，没聊两句家常，就掏出手机，把表情包给方圆看：“老方，你看看这个，你儿子方一凡做的，发在他们同学群里，现在都传到我单位了。”
方圆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他是学法律的，比谁都清楚“官员儿子开豪车”这种话题的敏感性。他赶紧转头喊：“方一凡！你给我出来！”
可喊了两声没人应，童文洁从厨房出来，无奈地说：“别喊了，凡凡跟磊儿刚回来，放下东西就去乔英子家拿英语卷子了，说明天要复习。”
方圆松了口气，又有点生气，这臭小子倒是会躲。
他看向季胜利，语气诚恳：“老季，这事是凡凡不对，我替他给你道歉。你说怎么解决，我都听你的，绝对不护短。”
季胜利想了想，说：“我也不是要为难孩子，就是这事得有个交代。让方一凡写份书面道歉信，明天我们两家一起去学校，当着李萌老师和校长的面，把这事说清楚，也算是给学校一个交代，免得以后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方圆连忙点头：“行，没问题！等凡凡回来，我一定让他写，而且必须写得诚恳！”
季胜利又跟方圆聊了几句，确认对方不会敷衍后，才起身离开。
他走后，方圆对着童文洁发火：“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多大的人了，还做这种没分寸的事！等他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童文洁也没反驳，只是皱着眉，她也觉得方一凡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季胜利回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他没敲门，直接推开季杨杨的卧室门，一把摘掉儿子的耳机：“别复习了，跟你说正事。”
季杨杨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爸，我明天要考试，有什么事不能等考完再说？”
“考试重要，这事更重要！”季胜利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放，“我跟你方叔叔商量好了，明天早上我们两家一起去学校，找校长和李老师，把表情包的事正式解决。你现在就写道歉信，语气必须诚恳，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
季杨杨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还闹到学校去了？还要找校长？爸，您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季胜利提高了声音，“这要是传到网上，就是大事！我必须把风险掐灭在源头！你必须去，必须道歉！”
“凭什么？”季杨杨也来了脾气，猛地站起身，“表情包是方一凡做的，惹事的是他，要道歉也是他道歉，跟我有什么关系？您别把您的仕途压力，全压在我身上！”
“你还敢顶嘴？”季胜利气得脸都红了，“我跟你说，方一凡有错，你也有错！你错在不该开豪车去学校，错在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我季胜利一生清廉，从来没碰过豪车豪宅，你倒好，开着法拉利在学校晃，这不是给我招黑是什么？”
“身份身份！您就知道身份！”季杨杨也吼了出来，“我是您儿子，不是您仕途上的‘附属品’！我开一次车怎么了？我没偷没抢，是我舅舅借我的，凭什么要我道歉？”
卧室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刘静在客厅里坐不住了，赶紧推门进来，拉住两人：“别吵了！杨杨，你先坐下，听妈妈说。”她又转向季胜利，“老季，你也少说两句，有话好好说。”
等两人都冷静了点，刘静才对季杨杨说：“杨杨，妈妈知道你委屈，可这事确实不是小事。你爸也是怕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到时候不仅影响你爸，还会影响你。写道歉信、去学校说清楚，是为了不留后患，对你、对方一凡都好。”
季杨杨看着刘静疲惫的脸，心里的火气慢慢降了下来。他知道妈妈是为了他好，也不想让妈妈再操心。沉默了半天，他终于妥协：“道歉信要写多少字？”
季胜利见他松口，语气缓和了些：“字数没要求，但态度一定要诚恳，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行，知道了。”季杨杨拿起笔，语气冷淡，“你们出去吧，我要写了。”
季胜利还想再说什么，刘静拉了拉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两人轻轻带上门，离开卧室。
客厅里，刘静叹了口气：“老季，你今天太急了，杨杨本来就反感你总提‘官员儿子’，你这么一逼，他只会更抵触。”
季胜利也有些后悔，但还是嘴硬：“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好？”
卧室里，季杨杨握着笔，却没下笔。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又委屈又烦躁。
好不容易和季胜利缓和的关系，好像又因为这张表情包，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谢清沅的聊天框，想跟她说说话，可最终还是关掉了，不能让她担心。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书桌上，映得那支笔的影子长长的。
季杨杨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写那封让他满心抗拒的道歉信。
舞蹈室里，谢清沅扶着把杆喘着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浅粉色的舞蹈鞋上。
压完最后一组腿，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刚把拉链拉到一半，就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汽车鸣笛声。
是家里的车。
她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就看见路灯下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的人让她眼睛一亮——是谢时安！
谢清沅几乎是跑着冲出舞蹈室的，书包带子都歪了也没顾上理。
“爸爸！”她扑到谢时安怀里，鼻尖瞬间萦绕着父亲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夹杂着一点长途奔波的风尘气。
谢时安笑着接住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汗：“慢点跑，当心摔着。练舞累不累？看这满头汗的。”
虞漫从驾驶座下来，手里拿着一瓶温牛奶，递到谢清沅手里：“出门前热的，先喝点垫垫。你爸今天早上刚结束案子，连单位都没回，就直接过来接你了。”
谢清沅握着温乎乎的牛奶，心里暖烘烘的。
她靠在谢时安身边，抬头看着他：“爸，你这次出差怎么这么久啊？”
“这次的案子有点复杂，在外地跑了好几个市，一直没顾上给你打电话。”谢时安拉开车门，让她们两个先上车。
“不过你放心，接下来这段时间，爸爸不会再出差了。”谢时安边说边发动汽车。
“真的？”谢清沅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惊喜。
谢时安是检察官，常年因为查案出差，一家人能凑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少，更别说陪她备考了。
虞漫坐在副驾驶，听着父女俩说话，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你爸特地跟单位申请了，接下来半年都留在本地办公，就是为了陪你渡过高三。以后啊，每天早上你爸送你上学，晚上我来接你练舞，周末咱们一家三口还能出去吃顿饭，补补你这阵子亏的营养。”
谢清沅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的谢时安。
他好像又瘦了点，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应该是这阵子查案没休息好。
谢清沅：“爸，你要是累的话，不用特意陪我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也能好好复习。”
“傻丫头。”谢时安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
“高三是你人生里很重要的一段路，爸爸不想错过。以前总因为工作忙，没怎么陪你，这次啊，就算是补回来。再说了，你妈妈一个人照顾你也辛苦，我在家还能帮她搭把手。”
车子稳稳地开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街景慢慢向后退，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
回到家，虞漫去厨房热菜，谢时安则陪着谢清沅坐在沙发上，翻她的复习笔记。
“英语的完形填空还是错得多？”他指着笔记上的红叉，“下次遇到不确定的选项，先把上下文读透，结合语境来选，别着急下笔。”
谢清沅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爸，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累啊？”
“比你现在还累呢。”谢时安笑了，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时光。
“那时候没有这么多辅导资料，晚上在煤油灯下面做题，经常熬到后半夜。不过那时候心里有目标，就不觉得累。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只要跟着老师的节奏，踏实复习，肯定没问题。”
虞漫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别光说学习了，吃点夜宵。今天特意做了你爸爱吃的红烧肉，还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爸赶回来还没吃饭呢。”
餐桌上，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灯光暖黄，映得饭菜格外有食欲。
谢时安给谢清沅夹了一块排骨，又给虞漫夹了一筷子青菜：“你也多吃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虞漫笑着摇摇头：“不辛苦，现在你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一起，比什么都好。”
吃完，谢清沅回房间复习，谢时安则帮虞漫收拾厨房。
两个人小声聊着天，偶尔传来碗筷碰撞的轻响，透过门缝传到书房，让谢清沅心里格外踏实。
她看着书桌上的日历，上面标记着高考倒计时，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有爸爸妈妈陪着，好像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过去。
夜深了，谢清沅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伸了个懒腰，出去接水喝。
刚走出书房，就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谢时安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虞漫靠在他身边看芭蕾舞剧，两个人偶尔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温柔。
谢清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不想打扰他们。
谢时安抬头看见她，轻声问：“作业写完啦？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虞漫也放下手中的平板，关心道：“要不要再吃点水果？”
谢清沅笑着摇摇头，说：“不用啦，你们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想着一家人温馨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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