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金属内壁映出林晚星的身影——她手里提着刚给倪永孝炖的汤,指尖还勾着女儿落在家里的小发卡,想着等会儿见到他,要跟他说女儿今天在幼儿园画了全家福。
就在电梯下行的瞬间,门突然又被按住,陈永仁走了进来。他穿了件黑色夹克,领口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林晚星时,眼神骤然沉了沉,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数字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陈永仁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保温桶上,喉结滚了滚,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冷硬:“来看倪永孝?”
林晚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嗯,给他带点汤。”
“汤?”他忽然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带着浓浓的嘲讽,“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喝的每一口汤,背后都沾着多少人的血?”
林晚星皱起眉,下意识攥紧了保温桶的提手:“陈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明白,”陈永仁上前一步,逼近她,电梯狭小的空间让他的压迫感格外强烈,“我只劝你一句,离开他。倪永孝不是什么好人,他为了坐稳位置,把以前跟他爸一起的四个龙头全害死了,现在连帮他办事的韩琛,他都没打算放过。”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林晚星心里,她却立刻摇头,语气坚定:“这是倪家的事,跟你没关系。而且阿孝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知道倪永孝在洗白社团,也知道他偶尔要处理以前的烂摊子,但她不信他会无故害人——尤其是这四年,他为了家庭收敛了所有锋芒,怎么会像陈永仁说的那样?
“跟我没关系?”陈永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你以为他娶你,是真的爱你?他只是需要一个看起来安稳的家,来掩盖他的狠辣!你留在他身边,迟早会被他连累!”
林晚星被他抓得手腕发疼,更被他眼底的偏执吓到——这不是她以前偶尔见过的、带着疏离的陈永仁,而是像变了个人,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劝诫,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迫。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放开我!你这样很可怕!”
电梯门正好在这时打开,林晚星几乎是立刻走了出去,脚步匆匆地往倪永孝的办公室赶,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推开办公室门时,倪永孝正坐在桌前看文件,抬头看见她,立刻放下笔,笑着朝她伸手:“怎么来了?汤……”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晚星就快步走过去,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西装外套上,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
倪永孝瞬间察觉到不对——她很少这样慌乱,连呼吸都带着急促。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指尖抚过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放得极柔:“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林晚星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眶还有点红,把刚才在电梯里遇到陈永仁的事说了一遍,包括陈永仁说的“害死四个龙头”“要害韩琛”,还有他抓着她手腕的样子。
倪永孝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眼底的温柔被一层冷厉取代,甚至闪过一丝杀意。他没跟任何人提过要处理韩琛的事——韩琛最近借着社团转型的空隙,偷偷跟以前的黑道势力联系,试图架空他,这件事他只跟罗继私下商量过,连大哥倪永忠都没说,陈永仁怎么会知道?
“韩琛也知道了?”他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摩挲着林晚星的后背,试图安抚她,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能把这事泄露给陈永仁,甚至可能传到韩琛耳朵里的,只有身边的人。罗继跟着他最久,处理韩琛的事也是罗继在负责联络,除了他,没人有机会泄露消息。
原来,他最信任的小弟,早就背叛了他。
林晚星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阿孝,你别生气,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吓到了。”
倪永孝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杀意很快压了下去,只剩下心疼。他把她往怀里又抱了抱,下巴抵在她发顶:“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些,“至于陈永仁和泄露消息的人,我会处理好,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
办公室里很静,林晚星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不安渐渐散去。而倪永孝抱着她,手指却在悄悄收紧——罗继的背叛,韩琛的野心,陈永仁的搅局,这些事像一张网,渐渐缠了上来。但他不能慌,他还有晚星和女儿要保护,不管是谁,敢动他的家人,他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