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低头看她:“想家了?”
文鸳眼中适时泛起泪光:“有皇上在的地方,就是臣妾的家。”
弘历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目光望向窗外远处。那里,紫禁城的琉璃瓦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在园子里住到第五日,文鸳正泡着温泉,忽见景泰匆匆而来。
“娘娘,”景泰神色紧张,“宫里传来消息,说……说二阿哥突发高热!”
文鸳拨弄温泉的手一顿。二阿哥是皇后的嫡子,若是……
她缓缓起身,水珠顺着光洁的肌肤滚落:“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弘历正在批折子,见她来了,眉头深锁:“你都知道了?”
文鸳屈膝行礼:“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说。”
“臣妾恳请皇上即刻回宫。”她抬头,眼中满是真诚,“二阿哥是嫡子,关乎国本。此刻皇上若不在宫中,只怕皇后娘娘伤心,前朝也会非议。”
弘历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是识大体。”
当夜御驾便启程回宫。文鸳坐在马车里,看着弘历紧蹙的眉头,轻轻将手覆在他手背上。
“皇上宽心,二阿哥必定吉人天相。”
弘历反手握住她,叹道:“难为你这般懂事。”
文鸳垂眸。她当然要懂事——这个时候,任何一点私心都会前功尽弃。
回到紫禁城,二阿哥的病势果然凶险。太医院日夜看守,皇后衣不解带地照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日请安,皇后罕见地迟到了。众妃窃窃私语,都在议论二阿哥的病情。
高晞月瞥了眼文鸳,语带讥讽:“祺贵人近日倒是清减了些,可是园子里的温泉不合心意?”
文鸳捧着茶盏,语气平和:“二阿哥病着,臣妾岂敢安心享乐。”
正说着,皇后终于来了。她强打精神说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文鸳故意落在最后,等众妃都走了,才轻声道:“皇后娘娘,臣妾娘家送来一支老山参,最是补气。若娘娘不嫌弃……”
皇后深深看她一眼:“你有心了。”
走出长春宫,文鸳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景泰小声问:“娘娘为何要对皇后……”
文鸳唇角微扬:“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
她很清楚,在这深宫里,恩宠是流水,子嗣是磐石。而要想稳稳立住,光有皇帝的偏爱还不够。
回到宫中,她吩咐景泰:“去把本宫抄的佛经取来,本宫要去宝华殿为二阿哥祈福。”
香烛缭绕中,文鸳跪在佛前,神情虔诚。她知道,此刻一定有人将她的举动报给弘历,报给皇后。
经文念到第三遍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弘立站在殿门口,目光复杂。
“皇上?”她故作惊讶,要起身行礼。
弘历快步上前扶住她:“朕听说你在这儿跪了一个时辰。”
文鸳靠在他怀中,声音轻柔:“臣妾别无他法,只求佛祖保佑二阿哥平安。”
弘历将她搂紧,良久,低声道:“文鸳,给朕生个皇子吧。”